众人看着这些白骨,气氛有些沉默,不知道吞噬了多少人类,亦或是丧尸,才造就了这遍地的森森白骨。
白璟上前一步,看到那些白骨内还有一些熟悉的破碎的衣物,本是白色的大褂被血污、泥土和水渍沾染,糊成一团,安保人员的黑色的便服被撕碎成一块块,凌乱地丢在地上。
他眼中闪过沉痛,记忆中那些与自己友好打招呼的安保大叔,清洁阿姨的面孔还很清晰,与自己一起从事研究的同事,在有新发现时大家一脸振奋,欢欣鼓舞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然而,现在大家都已经逝世了,就连肉体都没存留,只剩下这满地分不清是谁的白骨。
白翊看着自家堂哥伤心的样子,瞥到地上那些破碎的衣物,似是明白了什么。
他微抿了下唇,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璟哥,逝者已逝,节哀。”
贺域端正帅气的脸上带着沉痛,这里面也有一些自己队友的衣物,在这堆白骨中,也有自己的队友。
他安静地走上前,将那熟悉的布料拿起,布料厚实,上面还刺着一个六字。
这是时琉的,当初他的名字还被队友戏称石榴,好吃,他笑骂了几句,让他们喊他六哥。
但因着他长相稚气,明明年龄26了,但长着娃娃脸看上去就跟十七八岁似的,其他人调侃着喊他小六。
时琉没说什么,只是脸上洋溢着笑意,随他们叫去了。
抓着布料的手逐渐握紧,那绣着的六字被挤压着在掌心收紧。
贺域紧绷着脸,唇瓣紧抿,手背因握力而青筋凸起,他闭了闭眼睛,压下了那汹涌澎湃的痛苦。
再睁开眼,眼底的情绪已经收敛,经历过各种训练与考验,一直按着上级吩咐做着各种特殊任务,他很少情绪外露得这么明显。
云施站在云悠身边勾着她的手臂,有些难受的别开眼。
她们的情感比较迟钝,穿过来后最开始面对的便是变异植物,那时担心自家姐姐/妹妹的心理压制住了恐惧,直到拥有了金手指异能,她们能够轻松地斩杀变异植物。
在得知是穿书后,接受了拯救世界的任务,她们除了茫然还是茫然,只能跟着主角团走一步算一步,除了斩杀变异植物就是砍杀丧尸,老实说她们的内心是无感的,顶多最开始时看着那丧尸吃人类时感到恶心。
而现在这满地白骨让她们骤然觉得,这内的人不仅仅是书中人物,他们也像她们在花国时一样,各自有各自的人生,不仅仅是作者笔下随意两笔便带过去的文字,而是掩藏在文字后的真实而又残酷的景象。
她们来到这个世界,又游离于这个世界,只有彼此的存在才让她们感到安心。
眼前的场景让她们明白了她们接下的任务,那背后更为郑重的含义。
【消灭丧尸病毒,重建人类家园。】
不再是平平无奇的十四个字。
人类渺小而又脆弱,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中,为了自己的生存之地而做斗争。
只有丧尸病毒灭绝,变异植物摧毁,人类才能摆脱随时被丧尸吃、被病毒同化的命运。
云施勾着云悠的手下滑,握住她的手心,又被对方更为用力的握住。
两人对视一眼,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均在各自眼底看到一抹坚定。
【这个世界,我们想要守护!】
“我们把这些白骨放到一块,用火焰将它们火化了吧。”
白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大家都沉默着,表情严肃。
脑海中斟酌了下,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池烁站在一旁,注意到云施的情绪不太对,那水润的眸微垂着,瞅着地上,樱唇轻抿,瓷白精致的小脸上一片复杂。
是看到地上的白骨害怕了?
池烁心中猜测着,漆黑的眼微动,视线停留在那嫩白的小手,此时正与另一只手紧握着。
抬眸扫了一眼,哦,是她姐姐,那没事了。
他顺着白翊的话点点头,开口道:“我来操控异能。”
分了丝余光在小姑娘身上,发现她听到着这对话后,脚步微动,肃着小表情似是想要立马开始行动,圆溜溜的眼珠转动着看着四周,想尽可能在肉眼可见的范围内,将白骨都收回来。
看来不是害怕。
“可以,现在时间还早。”郁谦应道。
其他人均点头表示没问题。
变异腊梅不知道卷食了多少人类和丧尸,他们几人所在的中心点是最多,从这边以圆径 往外蔓延渐渐变少。
几人商讨下分配的区域,池烁默不作声地走到云施身旁,打算待会儿跟着她一起。
池烨看着自家弟弟那副不值钱的样子,默默地抬脚走到了云悠身旁。
打算待会儿帮他带走人,让他们俩负责一个方位。
他深邃的瑞凤眼看着云悠,眼底藏着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柔和。
郁谦、白翊、宿纶三人就默默看着他们两兄弟在那搞小动作,池烁就算了,池烨也来,而且他本人真的都没发觉自己有啥不对劲的。
真的没眼看。
最终,宿纶和郁谦一起往西边区域收回白骨,白翊、白璟和贺域往东边区域。
池烁和云施往北边区域,池烨和云悠则向南边区域。
最后通通聚集在中心区域,这里被变异腊梅的冰系异能覆盖许久,植被稀疏,特别是中间区域,除了最开始的几棵腊梅树,现在被几人摧毁后,这儿变得光秃秃的。
分配完毕,几人快速向各自负责的区域边走边收。
用自身的异能辅助着快速回收,很快中心区域便堆积起了一座白骨山。
几人站在这座小山的阴影内,那堆起的高度需要他们抬头才能看到顶端。
收完白骨,池烁操控着火系异能点燃这座小山,风系异能运转,将火势吹旺,却又控制着力度不让温度灼伤站在火焰前的其他人。
几个小时后,火渐渐熄灭,地上出现一堆黑灰,这座白骨堆成的山最终成了这一小坯灰。
几人运来附近的一些土,将那黑灰掩埋至地底下。
从此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