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骛抬眼,他的目光正好与周群泛的目光对上,他似乎明白了周群泛眼神中的意思,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的玩味愈发明显。
“暗部暗卫首席——载阳。”
——
换了身衣服的周遥遥正坐在一家卖牛羊肉的店铺里享受着美味的午餐。
周遥遥坐在最角落的桌子上,丝毫都不会被别人看到她狼吞虎咽的模样,因而受到不少的指指点点。
“客官,您的菜来咯!”
店中的小二肩膀上挂着一条干净的抹布,脸上堆着笑容,手中端着着三盘正向上冒着热气的两菜一汤。
这家牛羊肉店里很是暖和,周遥遥自打进这屋时,就没有萌生过离开的想法。
店小二将刚刚出锅的热菜,一盘一盘小心翼翼地端到周遥遥的餐桌上,语气也是相当热情。
“您慢用。”
话音刚落,周遥遥便听到另一桌客人大声地招呼着店小二,他们的声音很是豪迈。
“小二!”
店小二听见新来的客人在叫他,便忽地转过身去,小步小步地向他们跑去,脸上依旧挂着那张对着周遥遥也用过的笑容,声音也是同样的热情。
“二位客官想吃什么?”
牛羊店中鱼龙混杂,空气中弥漫着肉香与酒气,客人们高谈阔论,放声大笑的模样,让这家店似乎从骨族进攻的担惊受怕中脱离出来,满满的人间烟火气,让身处角落的周遥遥也被壮汉们的大笑声所渲染。
这家店,这个氛围,似乎是一处很好的安身之所。
看着桌上两菜一汤的周遥遥唤醒了藏在她袖口里安睡的血腾蛇,周遥遥的手指难免有些冰凉,刚触到血腾蛇的时候,让它忍不住地有些颤抖。
血腾蛇缓缓睁开了眼睛,但比眼睛反应更加灵敏的便是它的鼻子,它立马就闻到了桌子上的阵阵肉香。
它的眼神也似乎在那一瞬间突然清澈,血腾蛇从周遥遥的手上滑到了餐桌上。
周遥遥给血腾蛇的身上盖上一层布,而后将一层层切好的牛羊肉,大块大块地往布里送。
周遥遥看着盖着血腾蛇的布一点一点地顺着它的移动而移动,手不自觉地盖了上去,手下的血腾蛇突然就不动了。
“小红?”
周遥遥的声音有些担忧,但血腾蛇一听是周遥遥的声音便又重新开始挪动起来,周遥遥喂给它的牛羊肉也很快就被吃光了。
“再来一点。”
血腾蛇对于牛羊肉的渴求似乎有些欲求不满,藏在布下的发着红光的眼眸也逐渐变亮。
周遥遥一边抚摸着血腾蛇,一边又将一半的牛羊肉夹到布里,她又能感觉到血腾蛇正在一口一口地吃着食物。
血腾蛇身上很是暖和,它似乎和其他的蛇不一样,它的身上总是散发着热气,所以周遥遥在冷的时候总会拿它来暖暖手,当然这种行为也会受到血腾蛇的抨击与反对,但反对的次数多了,也就实在没用,只能任凭周遥遥怎么拿捏它都无所谓,因为它到冬日时真的很困。
血腾蛇也困得不想搭理肆意妄为的周遥遥。
周遥遥却愈发喜欢上血腾蛇身上的手感,每天都要摸一摸。
周遥遥夹起几块肉片蘸了酱料,便往嘴里送,肉感不错,温度也刚刚好。
吃着菜的周遥遥也喜欢在一旁听着酒馆里的壮汉们分享各自的小道消息。
“这几个月骨族发动的进攻听说被一身白衣之人搞得全军覆没。”
“是啊,最近的一次骨族军队的入侵听说还没到桑术镇就被那人半路拦截。”
“难不成是天降神兵,居然连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怕是山上高人,如今皇城一方势力只守不攻,太祁山的天师也不知何去何从,那天杀的祭灵的老太婆又转身扶持骨族,只有暗部明哲保身,攻守兼备。”
周遥遥的双眉微蹙,司徒秋淮向来都不是对太祁山不负责之人,什么叫做“何去何从”,她在心中悄悄埋下了一个疑问,打算找到司徒秋淮好好地问一问。
“是啊,那暗部暗卫首席杀敌那叫一个迅猛,听说一人可抵千军万马。”
“我也听说了他,还有一个少年,先前来太祁山支援的那位,也是技术了的。”
周遥遥对于他们的话产生了疑问,星沈明明先前连那几十个骨族之人都搞不定,又怎会强悍到如此地步。
周遥遥小口地喝着茶水后,像拨浪鼓般的摇着头,心里一字一句地念道。
不信谣,不传谣。
“各位兄台可知那人是男是女?”
这一声直爽却有些文弱的男声在这堆高谈阔论的豪迈壮汉中显得格格不入,一下子就引起了周遥遥的注意。
周遥遥眼睛上的带着花纹的纱布依旧还在,只不过为了不那么引人注目,便换成了灰色,周围灵力的波动很快就被周遥遥所感知到,而引起灵力波动的来源,正是那位声音听起来文弱的男子。
“哈哈哈哈哈,书生这话说的便是抬举我了,我又没见过世面,只是听别人说说,又怎会知道呢?”
“这样啊。”
那位男子的语气中稍微有些失望,但依旧向那壮汉鞠躬道谢。
“在下白长卿,叨扰各位了。”
壮汉正喝着酒,见白长卿如此鞠躬,便不免有些受宠若惊,他慌慌张张地从位置上站起,连忙学着白长卿的模样给他行礼。
“白兄台便这样,在下并非读书人,您这般行礼倒是抬举我了,我也只不过是个杀猪的人罢了,俗人俗人。”
白长卿抿着嘴,强颜欢笑着,眼中流转着显而易见的失落,他本就清瘦,这样子看上去倒是有不少的破碎感。
壮汉见白长卿一脸失落的模样,低头看了看周遭的兄弟,他们也不知道白长卿为何如此,他出于好意便开口询问道。
“白兄台为何一脸失望的模样?”
白长卿缓缓开口,似乎是在掏心掏肺般地向壮汉吐露真心,字字句句皆显真情。
但他的话在周遥遥听来,只不过是一场讨取他人同情心并愿意帮其做事的精心策划的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