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月落依旧睁着她那双扑闪扑闪的眼睛望着周遥遥,笃定地说道。
“阿娘,虽然我不知道是谁告诉我的,但是阿娘一定要记住,有这花在的地方就能保平安,如果是月落手中那些败落的花的话,一遇到太阳光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话一说完,月落便牵起周遥遥的手往种植着曼珠沙华的那个角落走去,指着那里,带着周遥遥欣赏着它们的美丽。
可是周遥遥却有些不解,在她的记忆里后院的花圃里并没有种植过这种花,按理说,这种花也不会在这个季节里盛开。
周遥遥看着面前的月落。
或许月落的身份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重要。
周遥遥陪着月落逛了一会儿后院后,石头人便传着石头的指示,提醒着周遥遥和月落二人去享用晚餐。
晚餐过后,周遥遥便独自一个人,在书房里继续了解着古籍上有关骨族的记载。
不管是生活习性,还是术法。
有关骨族的一切她必须立刻知道,解除那场灾难的源头,也许就是她来到这里唯一要做的事。
——
当载阳回到屋里时,屋里黑漆漆的,天色已经很晚了,而载阳在房间中却感受不到周遥遥的气息。
虽然平常周遥遥的气息太过隐蔽,载阳会察觉不到,但是夜晚时,载阳是绝对能够感受到周遥遥的气息的,因为那股寒冰之气。
载阳见房间中没人,便在总部里四处寻找,虽说周遥遥并不是他心里的那位真正的主公,但是保护周遥遥也是他作为影卫的职责。
当载阳走过长廊之时,便能远远地看见书房里的灯还亮着,他以为会是南华,可是当他走过南华房间之时,南华房间内的灯也亮着,载阳便清楚了。
周遥遥大晚上的不睡觉,在书房里干什么也不知道。
载阳走回书房,缓缓推开书房的门,看着周遥遥勤奋地在记录着什么东西。
周遥遥抬眼也看见推门而入的载阳,但两人只是单纯地对视了一眼,周遥遥也并没有说话。
“你在干些什么?”
载阳这样说着,一边又向周遥遥的身旁走去。
当他低头看着周遥遥记录着的关于骨族的方方面面时,心里的确有些震惊。
他以为周遥遥只不过是个主公的代替品,只有名义上的作用,可是当他看到周遥遥因骨族变动而记录着的资料里,不禁有些不解,明明这些事情都与她无关,她为何要了解这件事。
周遥遥知道载阳来了是要提醒自己去睡觉的,便赶忙记录下最后一句话便立马起身,与载阳对视,说道。
“走吧。”
不习惯用毛笔写字的周遥遥又怎会注意到自己的衣袖已经变得黑乎乎的一小团了。
载阳看着周遥遥前往自己的房间的背影,又瞧见那黑乎乎的手袖,不禁笑了出来。
周遥遥本就觉得载阳这人十分古怪,性格阴晴不定的,听见他在自己的身后笑了,也只是闷声走着自己的路。
等明日石头人在洗衣时,或许会真的火大。
到了房间后,两人便缓缓地睡下了。
——
然而到半夜之时,载阳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吱——
房门被人缓缓地打开了。
载阳假意转身,看着被月光照亮的那人的面孔。
而此人并不是什么陌生人,而是原本睡在他身旁的周遥遥。
但载阳能够很明显地感受出来,周遥遥身上的气息很是古怪,危险,是载阳脑子里跳出来的第一个词语。
周遥遥的瞳孔之中闪烁着异色的亮光,左手手腕上的手链在发出异动。
周遥遥似乎察觉到载阳醒了,但她只是面无表情地歪头看了一眼他,便瞬间消失在房间中。
载阳迅速追了上去。
两道移动速度极快的人影在夜空中很是显眼。
周遥遥停在了祐安镇中的一处偏僻的木屋前。
她的右手缓缓对着门口抬起,嘴中缓缓地念叨着一个名字。
“华黎。”
本来睡在木屋中的华黎被一团淡紫色的雾气缠绕,突然出现在周遥遥的身前。
华黎惊醒,看着面前的周遥遥似乎在看着什么怪物,惊恐地挣扎着,在紫雾缭绕中,却说不出一句话。
周遥遥缓缓蹲下,手逐渐靠近着华黎的脖颈, 却被一把突然飞来的断刃拦住。
周遥遥起身,歪头看着面前熟悉的人影。
“你在干什么?”
周遥遥并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开口。
“锁链。”
周遥遥周身的紫雾迅速向载阳靠拢,幻化成无数条锁链向载阳攻去。
言出法随……
载阳明显意识到了周遥遥与平日里的不同。
言出法随是五年前摄梦王独有的唯一招式。
摄梦王被五年前的周遥遥所封印,如今已成为了周遥遥身体中的一个意识体。
那么就什么都说的通了。
周遥遥昨晚第一次杀戮的记忆被摄梦王容纳在一个隐藏的记忆带,但为了实现真实意义上的完全记忆消失,摄梦王必须将有关这个记忆里的人全部清除。
而华黎,大概就是周遥遥昨晚杀戮记忆中存在的一个名字。
摄梦王的意识体驱使着毫无意识的周遥遥去达成记忆的虚拟与现实清除的完成。
“她不想记得有关杀人的记忆,而我只是在帮她实现愿望。”
周遥遥没有开口,但声音却传入了载阳的耳边。
而此时的周遥遥,却只是一个摄梦王意识体的独占。
可是当年连周遥遥都曾打败过的摄梦王又曾会约束不住载阳,尽管它如今只是一个意识体,但还是能与载阳不分伯仲。
“你不是,仰慕于她吗?为什么又要来阻止我,我只是在实现她的愿望。”
摄梦王的锁链将载阳紧紧地锁住,载阳一时间估计也动弹不得。
“我在她的身体里,自然是要比所有人都了解她的,她不想来这,更不想让双手沾染上鲜血,那既然她那么讨厌鲜血,那就由我来替她承担好了。”
摄梦王的紫烟将华黎团团围住。
华黎惊恐地一直在拼命地叫唤,可愣是发不出一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