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没有,哥哥。”
周遥遥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月落,陷入沉思。
她明明是知道那个小乞丐的。
“你知道他吧。”
月落猛得抬头,双目含泪地看向周遥遥,眼中显露着不可置信,是惊恐又好像是慌张。
“阿娘……月落,讨厌,哥哥。”
月落的眼泪如珍珠般滴下。
“为什么讨厌哥哥。”
月落从椅子上跳下,擦着眼泪,小步地走到周遥遥面前。
周遥遥轻而易举地就将她抱了起来。
月落因长时间没吃饱饭,看上去很是瘦弱,这四天也在慢慢地养回来。
月落坐在周遥遥的腿上,抱住了她的腰,小声地说起着原因。
周遥遥听着月落断断续续的哭诉,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
黑火烈马将对星沈的诅咒转移在月落身上,只要月落和星沈离越近,它对月落的诅咒也会更加强烈。
黑火烈马知道星沈不会放弃妹妹,但它需要将星沈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击破,封印的宿主死了,黑火烈马的封印也就不复存在。
星沈只能眼睁睁看着月落,一点点一点点地消瘦,从刚开始的无力到彻底失去意识,最后走向死亡。
真是阴险狡诈。
周遥遥看着怀里的月落似乎哭累了,她慢慢地安静下来,睡着了。
周遥遥将月落抱起,安置在床上,月落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扯住周遥遥的衣袖。
周遥遥顺着衣袖牵住月落的手,笑着将她的手放好,再盖上被子。
周遥遥就坐在床边,用她母亲小时候哄她睡觉的方式,轻轻地拍打着月落。
月落的眼皮也越来越重。
周遥遥看月落睡着了,便走出了房门。
房门的走道上站着载阳。
周遥遥惊异于载阳的出现,走到他的身边询问起原因。
“书房的公文都批改完了吗?”
载阳摇头。
“还没有,主公。”
“那你为什么站在这里?”
载阳低着头,却不得不回答。
“因为主公在这里。”
周遥遥似乎是明白了,载阳是影卫,跟着她也是他的一份工作。
“那我们走吧,公文还没处理完呢。”
“好的主公。”
这次载阳只跟在了周遥遥的身后,距离不是很远,却依旧遥望着周遥遥。
载阳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是怎样的情愫。
当月落叫周遥遥阿娘时,他居然开始担心与慌张,虽然周遥遥身为暗部主公,身上有极大的责任,但如今终归是一个正值二十二岁的少女。
载阳本不担心主公的婚事,因为他心里清楚,主公的眼里只有暗部,只有暗部的百姓。
可如今暗部主公之位的继承人已经确定,那主公就具有辞位的条件。
若主公可能会出嫁,跟着她所爱之人,相伴度过余生。
那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刚想到这里,载阳便狠狠地掐住自己的手心,努力地让自己清醒过来。
又是什么时候,周遥遥成了载阳的梦魇。
载阳看着周遥遥的背影,嘲讽着自己。
这样,不就够了吗……
周遥遥和载阳回到了书房,开始了今天的公文处理工作。
看到暗部暗卫送来的的消息,暗卫已经开始训练从总部来的星沈,也按照总部的指示,对外界消息进行内部封锁,并且保密星沈的身份。
这几日,所有的势力都在关注暗部主公未来的继承人,甚至到尚衣分部进行打探,丝毫不知道受伤卧床休息的周遥遥。
周遥遥要的,也就是这个效果。
暗部是四大势力之一,主公之位的交替定会引起江湖慌乱,是统一还是对立,是结交还是竞争。
暗部只追求强盛。
“主公,明日请前往医部,进行启灵智大典。”
南华开口道。
“主公不能再休息几天吗?”
医部首席玉蕊想要推迟医部的启灵智大典,毕竟主公的身体在她看来是最重要。
“如今主公已休息四天,势力皆知四大分部的大典是相隔几日进行的,四天已是极限。”
周遥遥看着玉蕊不服的小眼神,走到她的身边,小声地劝解着她。
“没事的,没事的,我身体已经恢复的很好啦。”
玉蕊看周遥遥那么说,也就只是叹了口气,不再计较。
晚餐时,石头大厨递给周遥遥一碗独特的补汤。
为何独特?
就因为一碗汤里,有一个人参果在泡澡,然后逐渐失去生机,化在汤中。
“主公,趁着新鲜。”
周遥遥看着眼前的汤陷入沉思,但还是犹豫地点了点头。
周遥遥闭着眼睛,喝了。
晚餐过后,周遥遥和载阳往周遥遥的房间走去。
周遥遥房间的蜡烛被几个石头人踮脚点亮,在光影之前,是一个小女孩的黑色身影。
周遥遥发现了,身体不自觉地一抖。
我的小心脏啊。
月落不在房间和石头玩,跑到这里干什么?
周遥遥心生疑惑。
周遥遥缓缓走到月落身边,月落的眼睛反着烛光,随着周遥遥的移动而转移。
周遥遥弯腰与月落平视,抚摸着她的小脸。
“月落,怎么啦?”
月落蹭蹭周遥遥的手,开口道。
“阿娘,抱抱,月落,回房。”
周遥遥蹲下,牵过月落的手,将月落拉入怀中,轻拍其背。
“这样吗?”
“是的,阿娘。”
月落的声音在周遥遥耳边回响。
此时,石头人从黑暗中走来,示意月落坐在它的手上。
周遥遥放开月落,看着月落坐上了石头人的肩膀上。
月落时不时还回头探望,生怕周遥遥在一瞬间就消散离去。
周遥遥笑着看向月落离去的方向,两人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周遥遥才打算进房。
“主公,要一直留下她吗?”
载阳心中明白,主公那样做一定有主公的道理,但他内心的不安还是占据了他的理性。
周遥遥隔着屏风,卸去身上的外衣。
明亮的烛光又将周遥遥的身姿投影在屏风上。
载阳注意到后,只好低着头,连说话的语调都变得更加低沉。
“是的,她是我留下星沈的唯一方法。”
“星沈他很重要吗……主公。”
载阳的情感彻底冲击着他的理智,可他就是堵不住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