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司遥微微侧过头来,“还愣着干什么?”
空御无法,从怀里拿出根白布条,熟练地覆上双眼,这才伸手为面前人宽腰解带。
常司遥容颜极盛,精致的五官带着浓烈攻击性,身材曲线亦是前凸后翘,玲珑有致,寻常男子光看着她便走不动道,空御却不为所动。
他从后保持一拳距离贴着她的身体,先轻轻解去她外裙的腰带,随后计算着手抬起的角度和高度,十指轻轻一落便搭在了身前人的肩上。手指捏着衣领往两边轻拉,雪纺纱的外裙顿时从肩头剥落,又被他扬手置在屏风上。
常司遥听着身后人沉稳有力的心跳,眼中划过一抹趣味。
之后,空御又如法炮制褪去常司遥外两层的衣裳,放好后继续脱她里层的素衫,手刚搭上肩头,指下传来一阵温热细腻的触感,丝滑如玉的女子肌肤顿时烫得他指尖一颤。
“怎么了?”
当事人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侧眸静静的看他。
空御收了手,第一反应就是背转过身。
“我去拿花瓣和帕子。”
他的声音有些异于平常,话落,轻车熟路找去耳房。
常司遥瞅着那挺拔宽阔的背影,一边嘴角微勾,轻笑了声,柔媚中带几份恣意,有着无法言语的媚感。
等空御拿着东西返回时,常司遥已经坐在了热汤里,褪去衣物包裹后的躯体莹润雪白,身材曲线婀娜美好,隐在水下的饱满高高耸立,修长脖颈又细又长,轮廓勾人的锁骨与肩线共同营造出一副勾人心动,蛊惑十足的美景。
空御将视线转到别处,表情淡淡地绕着池边撒下花瓣,
常思遥看着他动作,半晌缓缓闭眼,整个脑袋沉入水中,水面再无一丝涟漪。
空御伺候她多次,明白到此便没他的事了,于是悄声退了出去。
第二日正午,二人再次来到打擂的地方,看台里三层外三层已挤满了人,常司遥目光幽幽往对面的茶馆看去,果不其然昨日的男子等在那,见二人果真应约比擂,男子心下又是一惊。
空御飞身上台,随着主持人一声令下,新的挑战者率先发起攻击,却被他轻而易举地躲过,常司遥看了会儿,已知结局注定,便打了个哈欠往茶馆走去。
照旧是昨日的位置,她有一搭没一搭喝着热茶,桌上还摆着一盘小二端上来的瓜子,她捏起尝了颗,味道稍咸,干了点,便收回手没吃了。
角落里坐着的瘦高男子想说话,却不知如何开口,便也在安静中随常司遥一起看完了楼下的比赛,黄昏渐至,比赛打到最后赢家毫无疑问是空御。
他拿着满满一荷包赏银走进茶馆,进门后直接给了男子,“这是赏银,拿好了。”
手里的荷包鼓鼓孃孃的,也预示着他的妹妹有救了,男子心绪起伏,虽不知二人究竟为何帮他,但对方帮了他这样大的忙,于情于理都是他兄妹二人的恩人。
终于,他屈膝一跪,堂堂三尺男儿眼睛里竟冒出了泪花。
“公子与小姐的恩情林海没齿难忘,来日若有机会定当报答!”砰一声嗑了个响头,男子起身紧紧揣着荷包离开了,他牵挂着家中的妹妹,一下午没在,也不知按时吃药了没。
目送男子步履匆匆离去,常司遥双手负后,过了会儿抬指一看,葱白指尖正凝着三四缕赤红的气丝,色浓如血。
正是男子心中感激生成的福泽。
她指尖一弹,福泽顺着空御眉心的晶石瞬间没入,一切不过眨眼间。
空御摸着额头,这次体内倒没第一次那么明显的反应。他抬头看常司遥,她正低头漫不经心捋着袖摆,头也不抬道:“天色晚了,随本尊去找个吃饭的地方。”
空御没应声,脚下迈开,落后几步跟上。
二人落脚的这个地方似乎没有宵禁,华灯初上,集市上随处可见来来往往的人,各色灯笼整齐挂在房檐屋下,街道两旁也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摊位,小贩的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
空御多年来一直驻守边疆,生平的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战场上度过的,像这样繁华热闹的夜市倒是第一次逛,满目玲琅的商品和形形色色的摆设让他颇有些恍惚。忆起苦寒凋敝的边疆,哪里有这番人气,百姓们能吃饱穿暖就已不错,多的……想要也不可能。
“自古以来,边疆战士保家卫国,内地百姓安居乐业,许多人说当兵参军日子清苦,还随时性命不保,可若情况反过来,离了将士的马革裹尸,哪还有百姓的日子?兵若不在,国将不国,家未有家,眼前这些繁华,实不过是过眼烟云,白骨铺就。”
常司遥突然的出声打断了空御的沉思,他微微皱眉,完全没想到眼前的女人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一时心下触动。
国将不国,家未有家……道理从来都是这样,可世间又有多少人能真的理解属于将士的辛酸?黄沙大漠,极北苦寒,那么多无人愿去,鸟兽绝迹的地方,却日复一日由一群背井离乡,思家甚切的男子们守着,他们的脸被风沙吹得干裂,手脚也在一个又一个极冷的寒夜中冻出骇人的冰疮与裂口。当内陆的百姓和官员沉浸在阖家欢乐,美酒娇娥的幸福中时,远在边地的将士们却连一顿热乎的酒肉都难以奢望……
有道是,世间每一寸渐迷人眼的繁华,背后都搭筑着千千万万人的守护,国如是,家,亦如是……
常司遥静静看着身边人愣神,忽而视线一扫,定在了几十米开外的一个小吃摊上,她背着手踢了踢空御的小腿,也不管人反没反应过来,径直走了过去。
靠近一看,摊主的小棚子下放着好几个大大的火盆,里面红色的木炭燃得正旺,常司遥到的时候正有人在那买吃的,只见摊主拿出一个结结实实的大火钳,伸进火盆里的白灰中仔细地夹着,没几秒就夹出来了一个大大的散着热气的红薯。
刚夹出来的红薯表面都是灰,闻着满是诱人的香味,摊主用小刷子仔仔细细扫掉白灰,又用帕子前前后后擦了个遍,确定干净了便取出备好的油纸,连续叠了好几张方才把热烫烫的红薯放进去,完了又递给客人两根长竹片,收了钱笑嘻嘻送走对方。
常司遥的穿着打扮颇为精致考究,像极了大户人家的小姐,眼尖的摊主注意到她,看了两眼不确定地问:“这位小姐……是想尝尝烤红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