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呜嗬嗬——”
胡纳苍老的面庞憋得通红。
扼住脖子的手,让远离的死亡卷土重来。
他拼命扒拉着安闲的手,嗓子里发出不明意味的呜咽。
苏媚看到这一幕没有出声阻止。
就算胡纳是八号科研所的研究员,并且手上有个重要项目,那又如何?
和安闲之间,孰轻孰重,她心里自有一杆秤,死了就死了。
再说,让普通人成为星武者,本就是前所未有的事。
胡纳年纪大了,在改造中没挺过去,很正常吧?
相信那群见惯了实验失败的科研人员会理解的。
不过苏媚不说,安闲还是得给个面子,毕竟是她带来的人。
“老头,仅此一次,别以为你年纪大了我就得惯着你,再不长眼色就留在南安吧。”
胡纳被向地面丢去,星顶峰到地面,有十几米的高度差,连磕带碰的滚下去后摔了一身伤。
他蜷缩着身子大口喘气,空气涌进肺部,驱走了弥漫全身的死气。
“人呢...人呢...”
胡纳撑着地面缓慢起身,脖子上的乌黑手印异常清晰。
环视一圈,南安广场上,除了星之上的安闲等人,与追逐玩闹的程欣、安渔,再无他人。
他瞪大着眼睛,不敢想象。
难道八号科研所没派人保护自己吗?!
无战力的研究员出行,保镖是标配。
更何况自己还主持着一项重要项目,为什么一个保镖都没有!
这让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胡纳倍感难受。
意识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老头老实了,一脸憋屈的靠着星坐下。
上方。
安闲发觉,本源星力对凌星身体的改造消耗巨大。
足以让一个普通人成为星武者的本源星力,到他那里勉强完成了七分之一。
“亏了亏了,这家伙不会是南孚成精吧,一个顶七个。”
安闲嘴上吐槽着,动了起来。
单掌贴星,倏然上抬,一道星流喷涌而出。
得到新的供给,凌星身体的细胞,在被改造成可容纳星力的同时,不断吞噬本源星力自我强化。
全知视界察觉到异常,安闲来了兴趣,再度抽出星流。
这次星流与凌星相接,凝而不散。
“放开了吃,我倒要看看,能到什么程度。”
苏媚没要求他对苏寒也来这么一下。
虚则补之,补过则虚,凡事讲究适可而止。
苏寒可承受不住这么庞大的本源星力。
“这么好心?”
苏媚在短时间内对安闲的了解,这小子绝对是拿一份钱不出两份力的那种。
顺利把凌星弄成星武者,都算他有良心,而无上限为凌星供应本源星力,不符合他的人设。
“实不相瞒,我一向都是热心肠。”安闲拍着胸膛,“再说星弟可是我手足兄弟,给他多喂点本源星力怎么了?应该的。”
“呵呵,那可真没看出来。”
苏媚为苏寒梳理身体,让本源星力改造的更顺畅。
憋了一会,没忍住出声提醒。
“凌星的话别太当真了,星耀财团的派系争斗不是过家家。
他十六岁当上少东家,十八岁因实验成了残废,以残废的身体,稳坐少东家的位子到二十三,没点手段可做不到。”
“商人嘛,无非是无尖不商,或无奸不商两种。”
安闲将本源星力凝成一颗颗小豆子,扔嘴里嚼着吃,一口一个嘎嘣脆。
“要是前者,他就是我星弟,要是后者,我能给他的自然也能拿回来,并且一笔一划的,教他‘连本带利’应该怎么写。”
猖狂!
漫不经心的语气传入苏媚耳中,她脑海跳出这个词。
“你当星耀财团,和贺氏是一个档次的货色?他们吃进去的东西,联邦都不敢说轻易能要出来。”
“是吗?”
安闲不置可否。
打卡了八座星城的他,或许没这个实力,那更多呢?
这个世界的星城总数,可是三千。
他忽然笑了,没头没尾的自言自语。
“这个世界的人,真应该庆幸我是条咸鱼,没什么野心。”
苏媚瞥了他一眼没接话,苏寒的改造到最后关头。
能不能醒,就看这一下了!
她呼吸不由急促,堂堂顶级自由人,甚至紧张到手心渗出了汗。
“小寒,睡了十八年,该醒了...姐姐好想你啊...”
苏寒平躺在星上,十八年间得益于苏媚的照顾,身体不仅没有发育不良,反而格外的健硕。
棱角分明的五官,显露着刚毅,与苏媚面部的柔和线条相比,完全是两个极端。
若不是眉眼相似,很难让人相信他们是亲姐弟。
全知视界笼罩苏寒,苏媚瞬间调动星力。
“别阻止,我看看。”
凝聚的星力散去,她见识过安闲的能力,不由对安闲投去期待中蕴含紧张的目光。
全知视界一层层剥离苏寒的身躯。
人类的纯粹灵魂体,与半星力半灵魂的星兽不同。
在没动用其他手段的前提下,仅凭目前的全知视界是无法探查的。
目前安闲也没必要动用其他手段,只需要观察苏寒的大脑即可。
悄然间,星力改造完成,苏寒紧挨着星,哪怕没有主动吸收,星力也在一点点的补充他身体的亏空。
然而令安闲感到不妙的是,苏寒的脑域活动,与之前没有任何变化。
看到安闲微蹙的眉头,苏媚心里咯噔一下。
猝然间失去对身体的控制,瘫坐在地。
她慌忙抓起苏寒的手,小心的驱使星力探查。
弟弟成为星武者了,这点她肯定。
那为什么没醒?
苏媚茫然,流露出淡淡的无助。
泪水滑过羊脂玉般的肌肤,滴在苏寒手上。
与此同时,苏寒眼角也浮现眼泪。
苏媚见状愣了一下,急忙叫安闲。
“你看!你快看!小寒是不是要醒了?他是不是能听到我说话?!”
安闲手指苏寒侧脸,指尖下泛起淡蓝,一闪而逝,快到苏媚都没有注意到,只以为他在为苏寒擦掉眼泪。
收手后,安闲略带遗憾的摇头,说出一个令苏媚崩溃的残忍事实。
“他一直能听见,也能感应到外界,但灵魂受损,与身体的链接断了。
这十八年来,这具身体对他而言好比囚笼,灵魂囚禁在其中,对外界可见但不可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