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陆小雪被勾起了好奇。
蒙面人摘下了脸上的面巾,露出了真容,是一个长相端正的大叔,留着两撇搞笑的小胡子,陆小雪忍俊不禁。
“小姑娘,我长的有这么好笑吗?”蒙面人有些失落,他原以为自己会惊艳一下她的,结果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样。
“不好笑,当然不好笑,哥哥你那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怎么会是好笑呢”陆小雪一开口就是煮迷魂汤。
成功把蒙面大叔给逗乐了“哼哼,你这个狡猾如狼的小姑娘,夸我可没好事。”
“哎,这些都是我的肺腑真心话,大哥,你到底为何而逃啊?他们又为什么要追你?”陆小雪可是心里痒痒好奇死了。
蒙面大叔好声劝她:“有些秘密知道了,对你没什么好处,说不定还有血光之灾。”
陆小雪转念一想也对,自己人生信条就是为了自由快活,万没有再往复杂事件里栽的道理,于是她嘻嘻一笑:“不管怎么说,我都还是要谢谢大哥你的,多谢多谢。”
这时,半夜里居然下起雨来,陆小雪还有蒙面大叔被迫躲进了破庙里,打算等到雨停再离开。破庙很破,蒙面大叔找到一截烂烛头,用火折子点了起来,阴森森地环境里冷风吹,吹得大叔打了个喷嚏。
陆小雪则打了个哈欠准备睡觉,冷不防蒙面大叔突然问她:“小姑娘,你识字不识?”
她挠挠头不好意思“没认得几个字,就名字勉强能写。”
蒙面大叔听了哈哈大笑,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来,问她:“这书上的字,你认识吗?”
“什么….什么…和天地之啊”陆小雪努力地凑着烛光,可惜是字认识她,她不认识字。蒙面大叔一看她的水平,乐了。
“这本书是我用来吃饭的,算卦解业的,你帮我保管一下。”大叔很认真也很严肃。
“为什么?”陆小雪不懂。
“明天我要去个地方,可能会有危险,不希望这本书随我湮灭,书放在你身上,总比我带着好些。”蒙面大叔说的很平常,仿佛一切看淡。
陆小雪想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看在你帮我出来的份上,我就帮你这个忙了。”
蒙面大叔咧嘴一笑:“记得,如果明天晚上我不来找你,你就把这本书藏起来,以后交给一个像我这么英俊的有缘人就可以了。”
陆小雪虽然年纪小,也是在江湖中见识过很多,猜测他有难言之隐且有大事在身,她把书收好,拍了拍大叔的肩头:“我不习惯保存别人的东西,明天我找个好地方好酒楼等你,约定了,不见不散。”
“好,想不到你年纪这么小,性格倒是与我投缘。”蒙面大叔眼中星光闪烁。
蜡烛头恰在此时燃灭,两人哈哈大笑。
第二日,大叔与陆小雪告别,两人约定在明月楼相聚,陆小雪进城后,发现有烟屿渡的弟子在找一个华服少女,她赶紧找了一家衣服店,把这套“羽珠之心”抵给了店家,换了一身深色便服,还去当铺当了些首饰。
戴上帷帽之后,总算是安了心,陆小雪去了明月楼点了一桌好酒好菜,等着蒙面大叔。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今日来了,定要好好问问他,听听他的故事,陆小雪想。
可惜,她静静地在明月楼等到子夜,他都没有来。
“大叔…”陆小雪心中隐隐有些担忧,正在踌躇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偶然间听到外面的客人大呼小叫的奔进来跟老板聊天。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羽上踪’谢无双一个时辰前死在了城外。”客人满头大汗,脸色绯红。
老板惊讶道:“怎么死的?”
“县里的人已经去了,好像是一剑被封了喉,血尽而亡”这位客人拍了拍胸口:“我刚好从那里路过,盖了白布躺在地上,实在是吓人。”
“那定是仇杀无疑了,可惜谢无双绝顶的轻功,最后竟也落得如此下场。”老板摇摇头。
“是啊,赏金人仇怨多,哪天被砍死在街上也不稀奇。”
陆小雪呆坐在椅子上,一时间仿佛被抽尽了魂魄,回过神来以后,她冲下楼揪住客人的衣领,“谢无双长的什么样子,你告诉我!”这客人被她的模样吓到了,反而答不出来。
“这位小姑娘,莫要激动”老板上来解围,道:”“谢无双有两撇八字小胡子,姑娘你认识他?”
真的是他!陆小雪僵住了,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从明月楼出去的,她很少会有朋友,她甚至还高兴,自己能终于有个朋友。
可惜朋友才只有半日,就死了。
她回到昨夜的破庙,庙的后面是一座小山,有一棵巨大的柿子树,陆小雪掏出那本书,装在一个破坛子里埋了下去。
她磕了三个头:“大叔,有缘一场,你的话我都记着。”
“我要离开这里了,你的书我也处理好了,或许以后会有人挖到你的有缘书。”风吹的树枝咯吱咯吱的响,荒凉的景色,凄凉的感觉。
“我走了,大叔。”
陆小雪挥挥手,离开了这里,路途中,她又听说,有一个地方,叫长牙镇,是个好地方。那我就去那里安家。
陆小雪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这里,过了这八年,她好像把这里的人或事都忘记的干干净净。烟屿渡,深叙白,大叔,夫人,都湮灭在岁月的角落里。
直到….现在。
八年不见,深叙白并没有变太多,还是能让人一眼就认出来,那眉角上扬的傲气,似笑非笑的神情,还加了很多让人看不透的朦胧感。
他淡淡地望着她,道“跑了这么多年,还没跑够么?”眼眸之中带着一丝失落“我就那么可怕,叫你非跑不可?”
“我不是曲肖红的亲生女儿,”陆小雪干脆利落的说:“八年前就搞错了,所以我们之间根本什么关系都没有。”她现在好不容易获得了清净与自由,说什么也不会招惹八年前的故人,回到烟屿渡。
陆小雪自顾自地说着,不断往后退,见深叙白一动不动地站着,脸上什么神情都没有,她还以为他想通了,大着胆子就逃开了。
可是她想错了,无论她怎么跑,他都能在她回头时,离她不多不少十米远,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夷然自若的模样。
他简直是在戏耍她,陆小雪终于忍不住了,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他面前:“你跟着我也没用,我不会回烟屿渡的。”
“我娘病了”深叙白终于开口了:“她想见你。”
夫人?一提起夫人,陆小雪就想到了母亲,毕竟在烟屿渡,夫人的确待她如亲女,“你娘她….什么病?”
“天生血疾,医师说她的时间可能不多了。”深叙白面色冰冷:“要不是娘想见你,我才不管你是谁,跟我回去让娘见上一面,之后我们就两清了。”
陆小雪踌躇了半晌,还是答应了。一是她不相信深叙白会拿他母亲开玩笑,二是如果他要动手,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
姑且就信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