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小望苏问师父,这样一个强大神秘的薛姨,为什么会对一只小肥啾宠爱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
无夜身上的袈裟在月光下泛起温柔的光泽,指尖的佛珠一颗一颗拨动,他垂下眼帘,身影温润如玉雕:“与人有缘的,不一定得是人,也许是一只动物,一棵植物,更有可能是当时的一夜星光,一轮圆月”无夜的侧脸轮廓拓印在如银的月光下,深沉如许。
懵懂的小望苏,似懂非懂。
鉴于水晶岛是灵泽谷的后花园,意望苏的女婿头衔,成了有利无害的好事,每次来水晶岛,无夜都是大包小包带着走,只要意望苏陪嫣儿玩一会,所有一切统统白送,送到意望苏常常都不好意思,毕竟他只喊她薛姨。
他常常觉得愧疚,因为澈族是有着与生俱来的纯洁天性,无夜却笑着对他说:“收下吧,不必有负担,就算你不做人女婿,她也不会拒绝”
“为什么?”
“你以后就会知道了。”无夜总是爱卖关子。
虽然直到现在,意望苏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薛姨对灵泽谷如此大方,但是他对薛姨是真当长辈看待的,嫣儿也十分可爱,次数多了以后,意望苏甚至将她们当成了家人一般的存在。
薛姨这次也是如常的豪爽:“说吧,这次你想要什么?”
“天蚕”意望苏如是说。
“嗯”薛姨点点头“跟我走吧。”
薛姨带领着意望苏进入屋内,在推开一块奇石后,一个冒着白气的匣子出现在二人一鸟眼前。一打开,就看见一条通体绿莹莹的大蚕懒洋洋地躺着。
见三双眼睛盯着它,它这才勉为其难踊动了一下,仿佛已经给足了面子。
“叽!”嫣儿对它很好奇。
薛姨把匣子递给意望苏:“乖女婿,只要给它喂点青桑,它就会吐天蚕丝了。”
意望苏小心翼翼地接过匣子,心里想到陆小雪的脸很快就能治愈了,简直难掩脸上的喜悦之情。
说时迟那时快,嫣儿飞快地掠了过去,夹起了天蚕!天蚕绿色的身躯拼命的颤动着。“哎呀,我忘了囡囡还喜欢吃胖虫”薛姨一拍脑门。
“嫣儿,把天蚕放下”意望苏大惊失色之下还得好声劝着“叽!”嫣儿看了看意望苏,张张嘴巴,就把天蚕吞了下去。
完事了还咂咂嘴,摇了摇头,表示此虫不太美味。
见到即将要到手的天蚕就这样在自己眼前被吞了,意望苏的眼前就跟被雷劈了一样黑,但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他只能问薛姨,以前有没有天蚕丝的存货。
薛姨把手指头掰断了才想起来,前些日子烟屿渡深羽叶掌门的五十大寿,她刚巧送了些礼物过去,其中,就有一些天蚕丝。
“这么说,去烟屿渡兴许还有希望。”意望苏暗暗下定了决心,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拿到天蚕丝,他告别了薛姨,马不停蹄地就往烟屿渡赶。
在昏暗的桑齐,夫诸日思夜想,废了不少的脑细胞,终于想到让飞花接受什么惩罚了,这个惩罚就是捡星火!当年神主陨落后,桑齐陷入了地底,照耀整个桑齐的耀星火也崩裂四散,有些永远落地成了默石,但有些还在微弱地散发着光芒。
夫诸安排给飞花的赎罪之礼,首先就是捡星火,把那些还有用的星火碎片收集回来,改善桑齐的光照条件。
当夫诸张牙舞爪地宣布飞花的任务后,飞花双眼放光,连连点头,又拼命地指着自己的嘴巴,夫诸警告她:“不许话多!否则我再锁起来”
飞花捣头如捣蒜。
夫诸打了个响指,飞花终于可以说话了。
“夫诸大人,飞花这就去找碎片”飞花迫不及待地在洞窟里站起身,“大人,快放我出去吧。”飞花真实的心理活动是,可以趁着找碎片逃出桑齐啦,万岁!
夫诸再次化为人形,落在了洞窟里,盯着这个狼狈脏兮兮地女孩,围着她思考了三圈。
飞花心里顿时有了不妙的感觉,果不其然,夫诸对惊鸿派的女人已经失去了基本的信任,为了防患未然,夫诸突然出手击打飞花的肚子,飞花呼痛,张口的瞬间,夫诸把一颗酸兮兮苦不拉几的丸子塞了进去。
飞花大惊:“你给我吃了什么?”
“自然是毒药了。”
“什么!毒药?”
夫诸得意地清了清嗓子:“对,这毒药名叫‘夜来香’,每天晚上,都会散发出浓烈的香味,我夫诸的鼻子最是灵敏,你就别想着逃跑了。”
“…….”飞花气的干瞪眼。
看着她吃瘪的样子,夫诸背转身忍俊不禁,几百年都没这么高兴过,原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是这么开心的事情。
他把飞花带到地面,指了指高耸的星火塔,对她说:“找到碎片以后就来点燃星火塔,桑齐总共有一百八十个星火塔,这些都是你的任务”
“是...”飞花相信只要活下去,总能有机会逃出这个鬼地方。
夫诸心情十分舒畅,他飞至高处,架起了二郎腿,远远地监工起来,看着飞花狼狈地上蹿下跳,在土里挖着,在沟里翻着,奋力找寻碎片的样子,他就开心。
还时不时地扔块石头“指点”她:“喂,那个什么花,在你左边有块,你瞎呀,还看不见?”有些石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失了准头,扔在她的身上,砸的她青一块紫一块。
飞花咬着牙,告诉自己忍字头上一把刀,该忍的时候还是得忍,任由他奚落嘲讽,吃了一身土,找到了不少的碎片。
星火碎片就像炭火,一呼一吸间,酝酿着光华,好看到飞花忘记了疲累,可以点亮一盏星火塔了,飞花抱着碎片,努力向上跃,可惜星火塔非常的高,而且还光滑的很,根本没有可以着手的地方,飞花试了一次又一次,本来就饿了两天一夜,又用尽了气力,终于在第三次向上跃的时候,狠狠摔落下来,星火碎片都撒了一地,因为有些摔的太碎,细细熄灭在土里。
飞花刨着土,拼命捡着,不知不觉,脸上已经被划出了不少血痕,手脚又痛又麻,还要不停地抢救星火碎片,再怎么强忍,还是落了两颗眼泪。
夫诸看着这一切,高高在上,倒是觉得稀奇,这个女人终于掉眼泪了,哼,想他被困在新月湖百年,天天祈祷自己活过当下,连虾米都囫囵吞下,现在,她这些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这些统统都不够,差的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