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船公和船正在附近,云寒赶紧求救,将小雪救上了小船,他的脑海里只有她醒来这唯一的念头,根本没有顾上别的,他毫不犹豫地为她解开衣带,摩压腹部,一旁的船公也赶紧掏出随身携带的芦管:“小兄弟,芦管”
云寒将芦管送入陆小雪的口中,捏住她的口鼻,一口,再一口,不肯停歇,时间流逝,连船公也叹了气,拍了拍他的肩:“够了,小兄弟,你已经尽力了”
不会的,不会的,云寒浑身湿漉漉的,根本看不清他有没有流泪,但是眼睛红是真的,他毅然决然抽掉了芦管,亲口吻上。
呼吸啊,陆小雪,你不是最顽强的吗?无论在怎样的环境里,你一直都有着最强大的意志力吗?醒醒啊!
冰冷的唇,像一尾无气的鱼,云寒无助地重复再重复,就连船公都不忍心,侧过了脸。
求求你,醒来,力竭的云寒闭上眼狠狠地咬住她的唇,鲜血沁出在两人的吻间。
“咳.....”在疼痛的刺激下,陆小雪终于有了反应,咳出了大量的水。
云寒大喜过望,继续压腹帮助她,终于,陆小雪睁开了眼睛,入眼是一片蓝天和一张激动苍白的脸庞,那张脸十分熟悉,陆小雪却一下子想不起,她脑海一片空白,他在呼唤她的名字:“小雪,小雪......”
她无力地喘息着,还陷入在恐慌中,下意识地喃喃:“救...我...”
云寒把她重新搂进了怀里,温柔的安慰她。:“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小雪。”
陆小雪昏昏沉沉地靠在他的怀里,只觉得一阵安心,她重新睡了过去。
她这一病,又是一个月,发了高烧,全身乏力,有时清醒,有时模糊。云寒一直守护在她身边,衣不解带地照顾她。
还把积攒的银钱去买了很多肉类与补品,在她神识不清时,给她灌下去,这个女人,平时抠嗖的要命,不舍得花钱,所以才会在病痛找上门的时候,没有还手之力。
玖月赤和玖释陇也来探望过,留下了一些补品,云寒统统都煮了给她喝,终于,陆小雪恢复了不少元气,脸色也红润了不少。
小寒那天,小雪精神了许多,她喝着汤药的时候,品味了出来,她口气不善,质问云寒:“这是补品,谁让你买的,我喝粥就行了。”
“这是三小姐送的,不吃也是浪费”
“胡说,明明可以卖给药堂,你太败家了。”陆小雪耿耿于怀,郁郁不乐。
“陆小雪,你要是因为身体虚弱死了,你攒的钱还有什么用,还不是便宜了我这个外人”云寒也是帮她分析利害。
.....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还是很心疼,于是陆小雪一边吃着补药,一边喝着白粥。
“你光喝白粥,哪来的力气,快起来,我煮了鸡汤,趁热喝”云寒真是要被她气的老十岁。
陆小雪目光无神:“你和岳姑娘泡汤了,我的十两金都没了,我哪里有心情吃得下这些。”
陆小雪不提这件事还好,提了云寒就心口隐隐发热:“陆小雪!你到底有没有心?就为了十两金子就把我卖了,那....如果有人肯出金子,你是不是就把自己也卖了?”
“对啊,要是有人肯出足够多的金子,我当然立刻马上把自己卖了。”陆小雪一点都不犹豫,还很伤心:“可惜没人看得上我,我得把我的脸治好了,卖一个好价钱!”
云寒端的碗都在发抖,他简直是咬着牙,把鸡肉狠狠塞进了陆小雪的嘴里,陆小雪被塞懵了,不解的看着他,嘴里呜呜的不满发声。
“吃吧,反正你嘴里说不了什么好话,魔鬼”云寒又狠狠地把勺子装满了鸡肉,等着送到她的嘴边。
陆小雪无比幽怨且委屈,她嘴里嚼的瘪不过来,眼睛直勾勾瞪着他,云寒看她这副样子,又觉得她可怜,又觉得她好笑。
“你呀,下次不可以再说这样的话了,我会生气的。”云寒伸出食指,弯弯地刮了一下陆小雪的鼻头,惹的她鼻头酥酥痒痒的。
陆小雪没有忍住,打了个大大的阿嚏,饭菜喷了他一身。
“............”陆小雪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不是故意的。”
“............魔鬼”云寒再次凿出了这两个字。
想着春节就快来到,云寒在家里陪着小雪,白天的时候还买了很多红纸,写着对联春字。陆小雪每天都能闻着浓浓的墨香,看着他写字。
一勾,一划,都好看。
字和写字的人,都好看。
红红的春联铺满了整座屋子,陆小雪抱着棉被,随手捞起一张,念道“冬去山川齐奇丽”,那头的云寒就缓缓接了下句:“喜来桃里共芳香。”
两人眼神彼此交织,会心一笑。
陆小雪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自己的一场梦,一场美好的不能相信的梦,她居然有了云寒这样好的朋友,他不但从不嫌恶自己,还一直在努力的满足她的念想。
这样美好的人,竟是真实存在的吗?
陆小雪低下头,她抚摸上自己的脸,她真的不配,不配他任何的关切,她这样丑陋,心灵也是,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配不上任何的美好。
“云寒”她这声云寒唤的有些奇怪,觉察到不同的云寒停下了手中的笔。
“是不是因为我救了你,你才对我这么好的”刚一问出,陆小雪又后悔了,她在问什么,明明就是这样的,还要再确认什么。
云寒想了想,目光坦然:“一部分是,一部分不是。”
陆小雪的目光垂落,落在了自己的蓝水玉髓镯上,那蓝色纯净如洗,仿佛能洗涤掉一切晦暗一样。
“那,不是的部分是什么?”
“我觉得你很可爱”云寒轻声说,可爱两个字轻轻落到了陆小雪的心里,嫣然盛放出绚烂的烟花。
她不自主地抿起了唇,嘴里却不承认:“你,就是胡说,从来也没有人觉得我可爱过,你一定是错了”
云寒的双眸子坦荡,毫无保留地看着她“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