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的也就只有陪伴而已。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坐着,看着天空之中漫天的繁星,一句话也不说。
也不知道究竟是过去了多久,赵怀云突然开口说道。
“虽然有些突然,但能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吗?”
赵怀云原本想着的是,尽量不去问叶寻这一个问题。
毕竟刚刚她就已经猜到了,叶寻之所以会变成这样。
而眼前的这一桌宴席以及,那两杯酒有着莫大的关系。
值得如此大动干戈的,也就只剩下了朋友,并且这些朋友都已经不在了。
所以说如果问出这个问题的话,叶寻会更加伤心。
但陪着叶寻在屋顶上坐了一会儿之后赵怀云才发现,她真的没有办法忍住不去问这个问题。
又或者换一句简单一点的话来说,赵怀云没有办法看到如此模样的叶寻。
赵怀云总想着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让叶寻恢复过来。
叶寻在听到了她的这一句话之后,稍微愣了一下,缓缓开口。
“那是一个比较俗套的故事了,我和桃桃一起小帅,因为一些误会,互相认识,走在了一起。”
赵怀云听得很认真,哪怕这个故事真的很俗套。
就和大马路上那些说书人口中的故事一样,甚至比这种故事还要更无趣一点。
叶寻所讲的事情,没有太过惊天动地的波折,也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
有的仅仅只是三个结拜兄妹的日常,无波无澜,甚至有点无聊。
但叶寻在说起这一些的时候,眉眼之中都带着笑意。
就好像他真的看到了陶桃和张帅,他们两个人又重新站在了他的面前。
和他嬉笑打闹,和他分享着生活之中的趣事。
告诉他今天又教训了哪一个恶霸,张帅又去了酒吧,被陶桃抓了回来。
李家的小子娶了王家的姑娘,赵家的婶子和婆婆又打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在叶寻面前插科打混,嬉笑怒骂,但叶寻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只能看到他们一遍遍的对他挥手,只能看到他们脸上带着的笑容。
叶寻甚至都不愿会想起,那些张帅会背叛的蛛丝马迹。
更不愿意回想起当日在仓库里的一幕幕。
那是叶寻最痛苦的记忆,也是最不愿意回想起来的记忆。
所以当他把所有的日常全部都讲完了之后,故事便戛然而止了。
赵怀云听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入了迷,女孩很羡慕叶寻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感情。
也十分的憧憬,希望自己也能够拥有这样的朋友。
于是在叶寻停下了讲述,故事断在了高潮前夕的时候。
赵怀云下意识的开口问了一句。
“后来呢?”
当问出这一句话之后,赵环云立刻也就反应了过来。
后来的故事不用猜也能够知道,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
陶桃和张帅死了,叶寻没有办法接受那样的事实。
所以才闭口不谈。
“对不起,我…”
赵怀云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或者说她自己都觉得不应该去解释了。
只是听了叶寻讲述,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故事。
赵怀云就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更何况是亲身经历的叶寻。
在他们三个人感情那么深的时候,偏偏又发生了这种事情。
不论是谁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接受得了的。
世人总说时间是治愈一切的灵药,但是他们都错了。
有一些东西是不会随着时间而被治愈的,他们只能被自己封存起来。
等到春暖花开,等到海枯石烂,等到有一天遇到一事一物。
亦或者等到自己足够强大,被封存起来的那一道伤疤,才可重见天日。
但这并不意味着伤疤已经被治愈,只是留在了那里,只是不再那么痛彻心扉。
正如现在的叶寻一样,当封印破开,几年之前的事情。
在一次清晰的呈现在了脑海之中,如同放电影一般。
一桢桢一幕幕都是那么的清晰。
再一次看到这一切的时候,他还是会悲伤,还是会心痛。
还是会痛到无法呼吸。
但这一次他已经能够强迫自己接受这一切,已经可以做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对他们的感情依旧,只是斯人已逝,生者还需前行。
叶寻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的停留在原地,他也相信张帅和陶桃如果在天有灵的话。
也不愿意看到他一直停留在原地,一直被那段记忆构成的牢笼所困住。
唯一让叶寻无法释怀的是,因为记忆曾被封印的缘故。
现在的他在看以前的那些记忆,就真的仿佛是在看电影一般。
有一种特别奇怪的割裂感。
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所以当赵怀云向他道歉的时候。
叶寻简单的向赵怀云描述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情况。
“割裂感?”
赵怀云听了他的话之后,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疑惑。
女孩也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或者说的更准确一点。
叶寻是他见过的第一个,冲破了别人对自己的记忆封印的人。
“我在看那些记忆的时候,总感觉那只是一段电影。”
“虽然它带给我的感受无比的真实,但是我就是没有办法将自己,带入到记忆中的我。”
叶寻在说完了这一句话之后,拿起酒瓶子咕咚咕咚又灌了几口。
就好像是特地为了让自己喝醉一般。
赵怀云在看到他这副模样之后,有些担心的一把夺下了他手中的酒瓶。
“先不管这个了,你不能再喝了。”
要知道在赵怀云到这里之前,叶寻身边就已经有了两三个空着的酒瓶子。
一个酒瓶子里面至少可以装七百五十毫升的酒水,并且这些酒还全部都是六七十度的高度酒。
这要不是因为叶寻是个修炼者,早就已经醉倒了。
可就算是如此,喝了这么多,而且叶寻还没有使用真气将酒精排出去。
并且如果赵怀云不阻止的话,叶寻可能会一瓶接着一瓶。
眼看着自己的酒瓶子被夺走了,叶寻也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身体向后一躺,直接就躺在了地板上。
“你说他们要是在天有灵的话,会不会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