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凌霄同时练过灵溪诀与九霄诀,对藏气纳元这样的基础法门再熟悉不过。
因此,他在练九霄诀时,也会将部分灵气习惯性收纳,以致藏纳的九霄之气不够纯粹。
但林笑不同。
原本,林笑不会藏气纳元之法,所凝九霄之气也会随灵气一起散逸。
但他的身体,已在帝凌霄九霄诀的修炼中,变得对九霄之气具有亲和性。
当九霄之气进入他体内后,便被粘留在了体内。
虽然大部分还是散逸了,只剩一小缕,但纯度却比帝凌霄所炼高数十倍。
一小缕,已能让林笑身若轻羽,轻易翻上了数十丈的悬崖。
食髓知味,林笑便想壮大体内九霄之气,以求获得飞行之能。
否则,他散功之事,难说还能隐瞒多久。
只是,他对如何壮大九霄之气,一点办法也没有。
如果他能再次进入清静境,把对身体的主导权让给身体记忆,或许能成。
但,那篇清静心经,他忘光了。
灵君之躯,明明已经具备过目不忘的本事,却无法记住清静心经内容任何一个字。
唯一还记得的,只有篇目“清静心经”四个字。
正应了进岛前的第二个凶卦。
想要做之事,皆难成。
见此,林笑也不去想练功之事了,把全部心神,投入到翻看帝凌霄的记忆中,以期挖出有用之物。
夜里,林笑没有注意到外面的轰鸣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更没有注意到,他的便宜徒弟墨初雪彻夜未回。
直到次日早课时间过后,清灵派之人上门敲唤,林笑才从记忆库中醒觉。
“清灵派迎客女花间,有要事求见凌霄尊者!”
听到叫唤,林笑浑然不察体内壮大了数倍的九霄之气,迅速起身,开门出见。
“花间高贤,有何要事?”
花间拱礼道:“不意打扰尊者静息,还请见谅。本门今日恰逢盛事,岛主嘱咐我等务必邀请尊者前往观礼。”
说完,她才抬头看向林笑,结果瞬间愣住。
这个她印象中气息温和的修士,突然间变得锋芒逼人,如刺在身。仿佛再近一步,就会被他的气机刺伤。
花间心头一震,以为他在为墨初雪没有回来之事生怒。
不欲久留,她连忙将一请帖奉上。
“这是给尊者的请束,敬请赏光。”
林笑上前一步想接过请帖,结果花间也随之后退一步。
不明缘由者,还以为花间故意为难,不愿给请帖。
好在林笑不是盛气凌人之辈,没有生气,只以为是直接伸手拿不合礼仪。
实则是林笑不动收敛九霄之气,以致凌厉外放,将花间逼退了一步。
但他却不自知,拱手回敬道:“有劳高贤传贴,回头我让小墨给你补上行脚礼。”
然后才去拿帖。
这次,花间没有再退,让林笑拿到了请帖。
只不过,林笑见花间面色凝重,额冒青筋,整个人神色都紧绷着的样子,很令他不解。
他关心道:“高贤,你可是身体不适?”
原来,花间之前会退一步,是因为毫无准备。
等她确认林笑没有收敛气息锋芒的意思,便暗运强劲抵抗,因此才显得脸色紧绷。
林笑问话时,她正憋着一口气运劲,无法轻松说话。
所以她往后又退了一步,才吐气道:“花间身体无碍,不劳尊者关心。”
林笑见这小姑娘语气忽然变冷,很是疏远,与她昨日的活泼亲切截然不同。
难道因为没收到礼物而生气?但她不像是贪小便宜之人。
前后变化如此大,昨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她对我态度大变。
林笑猜对了结果,却猜错了原因。浑然不晓是自身体内壮大的九霄之气惹的祸。
被花间误以为他在故意施压,令她难堪。
若换作别人,早负气而去。
不像花间还在耐心等待他的答复。
林笑打开请帖,灵光字幕从中浮现。
他念道:“新岛主的就任仪式?”
花间回应道:“是的。昨夜,本门迎客岛大师兄历练归来,顺利通过了岛主继任考核,便于今日举办岛主就任仪式。”
“故此宴请岛上所有客人前往观礼。”
林笑不晓得,正是这位归来的大师兄,昨夜出手平息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纷争。
还因此与墨初雪扯上了关系。
林笑心中一动,问道:“这岛主,是贵派掌门吗?”
他本以为岛主就是清灵派掌门,但掌门换届这样的大事,只宴请岛上之人观礼,没有对外广发请帖,令他生出疑惑。
花间回道:“并非如此,本门有三十六岛岛主,大师兄所继只是本门迎客岛主事,并非宗首。”
这却是林笑未听说过的。
灵霄派宗主之下,亦有七个掌事大殿的殿主。林笑以为与之类同。
他将请帖一收,道:“明白了,本座会过去的。”
花间立即道:“尊者若无吩咐,花间就先行告退。”
林笑本想询问她昨晚墨初雪是否有找她逛街,但想起凶卦,便没去问。
他怕问了反而出事。
“高贤自去忙吧。”
花间暗松了一口气,将手中求救玉符悄悄收起,敬了一礼就匆匆飞身离去。
院中剩下林笑一人。
他拿出吉凶盘看了看,发现还没恢复,竟有些不敢出门。
花间如此奇怪的反应,让他对观礼之行难定凶吉。
谨慎起见,他本想卜上一卦再决定去不去,现在没得卜,便有些不敢去。
纠结了会儿,他拍掌道:“不敢去就更得去!”
虽心中忐忑,林笑还是决定走一趟。
请帖上标注,仪式地点在岛心广场。
林笑出了院子,便直往岛心而去。
刚出了客座院区,就有人迎面朝他道:“大清早,道友何故如此动怒?”
林笑循声望去,是一名白胡子老道。
老道童颜鹤发,身上道袍的风格与清灵派弟子制服相似,林笑顿时明白他是清灵派中人。
林笑本想客气跟他说话,念起卦象,立即故作无礼道:“你个老翁莫非近视不成,那只眼睛看到本座在发怒。”
老道抚须笑道:“老朽的视力确实不大好,不过老朽并非通过双眼看出你的怒气。”
“道友若没怒,为何一身凌厉之气如此逼人,似要杀尽挡道之人。”
林笑蓦然一惊,才察觉体内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