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无奈的叹着气,弄的他现在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那一方他都是不敢得罪。
众位宗室这里,他是很难劝说的动,可是陛下哪里,他又不敢再去纷说。
正当福公公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赵暮凌的出现,可谓是让福公公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宸王殿下……您可算是来了,您赶快劝劝他们都回去,刚刚陛下发了好大一通火,这要是在跪下去,万一要是将陛下给彻底惹怒了……”
“福公公,本王来劝宗室长辈回去。”
赵暮凌迈步上前,走到赵王面前跪了下去:“见过叔祖父。”
“宸王殿下,你这是何意,也要劝本王回去不成!”
“孙儿不敢,孙儿体恤叔祖父年事已高,心疼叔祖父审议,却又不敢劝叔祖父,只能与叔祖父一块跪着。”
赵暮凌没有说一句劝说的话,只是跪在了赵王身边,跪的十分笔直。
福公公见到这一幕,心中慌了一分,这宸王不是来劝人的,怎么也跟着一块跪下来了,即便是心中焦急的无可奈何,这会福公公也是不敢妄动,只能在一旁看着。
谁知道这宸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也不清楚。
“叔祖父可知道继续跪下去会有什么下场?”
“本王为的是皇家宗室的清誉,血统的纯正,哪怕是玉石俱焚又有何妨,本王对的起天地祖宗。”
“叔祖父果然是忠烈,只是……家中叔祖父,还有两位堂叔……还有家中女眷,孙儿听说弟媳已经有了身孕,叔祖父不日便要当曾祖父了,这些叔祖父也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吗?”
赵王这是面上神色有些慌乱,他一份死了又何惧,可是家中妻子、儿孙,他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他们也跟他一块赴死。
“还有身后的这些叔、堂兄们,家中何尝不是妻儿子孙,难道叔祖父真的忍心看着皇室子孙血流成河吗?”
赵王微微闭上了眼睛,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后叹了口气。
“叔祖父,父皇已经给了承诺会暂缓此事,叔祖父为了子孙计,孙儿恳求叔祖父回去吧。”
赵暮凌对着赵王弯下腰来磕了个头,恳求着赵王带着众人都先回去。
赵王赶忙将赵暮凌搀扶起来:“殿下所言……老臣牢记于心,这就带着诸位宗亲回去,只是陛下若是在执意如此,老臣依旧会如今日一般,带着诸位宗亲死谏。”
“叔祖父放心,父皇不会再这般做了。”
赵暮凌看了眼紧闭的宫门,经过此事,想必父皇心中已经被敲响了警钟。
若是真的在执意如此,下次来此跪着的就不只是宗亲,还有满朝文武百官,这一次只是给父皇敲了个警钟。
送走宗亲之后,赵暮凌也准备离去,而福公公则是火急火燎的追了上来。
“王爷请留步……王爷,陛下请你进去。”
赵暮凌停下了脚步,看了眼追上来的福公公:“福公公。”
“王爷走的真快,这年纪大腿脚都慢了不少,老奴追了许久,才算是追上了王爷,王爷辛苦你再跟着老奴回去一趟,陛下要召见王爷。”
赵暮凌神色一凝,思虑着父皇找他到底是为了何事。
“福公公,父皇可曾说了找本王是有何事?”
“这个陛下倒是没有明说,不过老奴想着应该是奖赏殿下的事,殿下先随老奴过去吧。”
赵暮凌到的时候,赵清羽高座在首位,面色依旧阴沉着,可见还在为今日的事情而发愁。
“儿臣见过父皇。”
“起来吧,今日你做的不错,说吧,想要什么奖赏?”
“为父皇分忧,儿臣不需要什么奖赏。”
赵清羽嘴角紧抿成一条直线,手指不断的敲打着桌面,片刻之后才说道:“你对你大哥入玉牒之事有什么见解?”
赵暮凌眼眸转了转,正欲要说什么,福公公的声音突然间响起:“陛下,茶凉了,老奴再给陛下换一杯吧。”
赵清羽淡淡的点了点头,福公公将凉茶端下去的时候,走到赵暮凌面前时言道:“殿下,今年的雨前龙井到了,殿下可要一杯。”
“也给他倒一杯吧,在搬张椅子过来。”
“是,陛下。”
赵清羽开口之后,福公公下去便将东西全都准备好了。
“殿下,这是今年的新茶,殿下可要尝尝。“
福公公亲自将茶端到赵暮凌面前,走进时,用极小的声音说道:“明哲保身。”
赵暮凌神色一紧,瞬间就明白了福公公的意思,对着福公公微微颔首。
“凌儿,你觉得你大哥的名字该不该放在玉牒中。”
“父皇,这个儿臣也无法做决断,大哥是父皇亲子自然是要记在玉牒之上,只是诸位大臣所说的也确有道理,儿臣一时间当真是做不出决断来,还是要请父皇定夺。”
赵暮凌看似说了,实则也没说什么,总之一句话,全都是要看赵清羽的意思。
赵清羽轻笑一声,看向赵暮凌又说道:“你倒是个实诚性子……”
“你是朕的嫡长子,你大哥即便是进了玉牒,在身份上也没办法和你所比较,这天下早晚都是要交到你的手上,朕只希望在朕百年之后,你可以照顾好你大哥。”
“父皇对她们母子亏欠很深,这一辈子也难以弥补,凌儿你登基之后,望你能够善待他们母子,这也算是完成父皇的心愿。”
赵暮凌思索了片刻之后才说道:“父皇洪福齐天,莫要说这样的话,大哥和皇贵妃娘娘也是福寿双全的人。”
自己造的孽,却要让他来收拾烂摊子,父皇的如意算盘打得是真的想。
“凌儿,这天下早晚都是你的……”
赵清羽喃喃自语的说了这么一句,随后又说道:“朕想封你大哥一块封地,你觉得哪?”
“父皇,祖训不许皇子就藩,党朝业无藩王。”
赵暮凌压下心中的不满,只是将祖训搬了出来。
父皇对他们母子可真好,为了保全他们,连祖宗祖训都丝毫不顾及一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