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儿带妇人们，来到凤兮尧院子。
溪儿将人安置在外后，这才匆忙的走进来：“夫人，您今日感觉如何了？”
“我好多了。”大概是药效起了作用，凤兮尧今日早晨吐过一次之后，就没有太多的感觉，“外面吵吵闹闹的，什么情况？”
她顿时警觉起来：“不会是燕云霁在外头有了别的女人，刚刚带回来了吧？”
外头方才莺莺燕燕的声音，一听就是女子的，而且人数还挺多的！
她和燕云霁身边，只有溪儿一个丫鬟照料着，总不能是溪儿一个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吧？
“怎么可能！燕少爷对您一往情深，怎么可能容得下旁人插足！”溪儿赶紧替燕云霁澄清，“这些都是请来服侍您的，如今夫人您身子不舒服，奴婢一个人照料不开呀。”
“外头那些动静都是？”凤兮尧瞪圆了眼，“这么多人？”
凤兮尧实在想象不过来，近十人伺候自己的模样，总不能自己洗脚的时候，每人按她一根脚趾头吧？
听着的确挺新颖，很奢侈，但是凤兮尧还是接受不了。
“您放心吧，往后是每二人一组过来伺候您，要是不喜欢，再把人赶走就行。”溪儿笑眯眯的说着。
这主意一听，就是杨夫人想的。
凤兮尧本想拒绝，但一想到这好歹也是长辈的心意，还是接收下来，只是等到队伍最后的一人走出来时，凤兮尧觉得寒毛立起。
“柳倚秋……”凤兮尧微微眯起了眼睛。
恢复记忆之后，凤兮尧可不担心柳倚秋了，柳倚秋并不可能对自己造成任何伤害。
只是这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队伍最末端的小婉一直低着头，心里还在盘算着怎么谋害凤兮尧，却从未想过一打照面，凤兮尧就把自己认出来了。
“行吧，就把这几个人留下，最后头那个脸受伤的，还有这位大姐。今日就你们二位伺候吧。”凤兮尧随手指了其中一位妇人，作为柳倚秋的陪衬。
其他人则是自觉的走出去，前往仆人房中安置。
凤兮尧眼睛在柳倚秋身上打量了一番。
几年不见，柳倚秋佝偻了许多，身上那股傲人的气息荡然无存。
只是……
凤兮尧突然挑了挑眉。
在京城，柳倚秋肚子里的孩子早就小产，如今面前的这人，身上散发的气味却表明，她生过一个孩子。
奇怪，张康文已经被阉了，柳倚秋又是哪来的孩子？难道是张家想要孩子又故技重施？
凤兮尧没打算直接问，这很显然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倒是想知道，这几年张家过得怎么样。
并不是她对张康文余情未了，而是单纯想当个乐子来听听。
“你们都是生过孩子的？”凤兮尧随意找了个话题，挑起大婶和柳倚秋的兴趣。
“是啊，少夫人，我在在京城之前就生了一个，到了风城，也生了一个。现在大儿子去军营中，小儿子都能走路了，我就寻思着，出来赚些钱养活家里人。”
大婶乐滋滋的说了半天，将柳倚秋拉出来。
“你也和少夫人说说你啊。”
柳倚秋愣了一会儿，说道：“……我是生过一个，没什么好说的。自然是比不过夫人您的。听说夫人是再嫁的，谁知道这孩子干不干净。”
大婶立刻愣住了，赶紧后退一步，与她拉开界限。
大家都是出来打工的，怎么少东家找你聊个天，你还阴阳怪气呢。
凤兮尧笑了起来：“怎么就不干净了呢？你不会是要我和离之后，守着前夫的活棺材过日子吧？”
柳倚秋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扭曲：“你早就把我认出来了！你就是想戏弄我！凤兮尧，你就这么喜欢看别人被你捉弄吗？”
什么等凤兮尧生了孩子再下手，什么让凤兮尧感受骨肉分离的痛楚！
原本计划好的一切，全都烟消云散，柳倚秋面色狰狞的说道：“凤兮尧！你是故意的，你故意让我替死的，本来就不该是我经历这些！”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凤兮尧上下打量着柳倚秋，微微皱起眉头。
猛然被人揭穿身份，柳倚秋手上没有任何武器，想要扑过去，可凤兮尧身边还有一个身强力壮的大婶。
眼前的凤兮尧，即便是怀胎，面容依旧是那么娇嫩可人，除了隆起的肚子之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走样变形的。
反观自己，身上满是斑驳，不仅仅是生完孩子后的伤痕累累，更有被人殴打后留下无法逆转的伤疤。
柳倚秋心里只剩下恨：“凤兮尧，当初你将张家赶出京城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我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吗？”
没等凤兮尧答复，柳倚秋继续说道。
“张家想要绵延子嗣，张康文生不了，可他爹还能生……我姑姑虽然生不了，可我还能生……”柳倚秋面色狰狞。
凤兮尧立即便猜到，后续发生了什么。
“我替张家生下一个孩子后，本以为张康文会对我感恩戴德，可没想到他到处跟人说，我是个烂货……还说我替张家生孩子，是我自愿爬上他爹床的。”
柳倚秋咬牙切齿：“原本那小地方没有人认识我们，可偏偏他那样说……而我……生完孩子之后又要被他殴打，又要遭人唾弃……”
“我实在受不了了，一把火将张家烧了。什么张康文，什么儿子啊？什么绵延子嗣？死完了，也就一了百了了。”柳倚秋像个疯子一样哈哈大笑起来，随即瞪着凤兮尧。
“你知不知道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你！这些本该由你来承受的！和我有什么关系！都怪你！凤兮尧！你该怎么赔我！你要不去死吧！你下地狱陪他们去吧！你才是张家的女人！”
说完，柳倚秋就想朝着凤兮尧扑过去。
凤兮尧早有准备，向后退了一步，柳倚秋就摔倒在地。
凤兮尧居高临下地看着柳倚秋：“这一切难道不是你求来的吗？你别忘了，你刚到张家时，我替你介绍了多少京城公子，是谁一意孤行，认定了张康文的？”
“那又怎么样！凤兮尧！你和离再嫁，日后下了地府，在阎王爷面前，你该怎么分辨你有两个夫君！”柳倚秋说着说着，居然笑起来了。
“你说阎王爷会不会下旨，将你劈成两半，一人一半吧？”
说完她笑得更加痛快了。
凤兮尧无语地看着柳倚秋。
你真的是来复仇的吗？
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会，还搞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她不可能会下地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