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前,张家。
“都说了,就是把你的嫁妆拿出来挪给我用一用,等我赚到钱了,自然就还给你!”
张康文的眼睛,已经成了猩红色,他一边说一边拽着柳倚秋:“秋儿,算表哥求你了!”
柳倚秋害怕地向后退了退:“表哥!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平日里没有用钱的时候啊。”
“再说了那些是我的嫁妆!这是我用来傍身的呀!”柳倚秋快要哭了。
她从未见过张康文如此疯狂的样子,往日里的儒雅早已消失不见。
她还记得自己初次见到张康文时,他衣着整洁,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书卷的气息,言行举止样样都是儒雅。说起话来也文绉绉的。
可自打张康文与凤兮尧和离之后,就完全变了。身上的衣服逐渐出现补丁,那股好闻的气味也消失不见,说起话来甚至还带着几分粗鄙。
甚至如今身上渐渐出现了酒味,还有市井之中的气息。
更别提像现在,一脸疯狂的样子,居然还想要她的嫁妆。
别说是在官宦人家了,就是普通人家,一个男子向妻子索要嫁妆,是会招人唾骂的,可为何张康文会如此心安理得。
张康文喝了酒,双眼猩红:“表妹,你都已经嫁给我了,你所有东西都是我的。你就听表哥的,赶紧把你的嫁妆拿出来,表哥保证,等赚到钱了就还给你。”
“可是,可是你不是当官的吗?你上哪赚钱去?”柳倚秋越听越害怕。
一个当官的,怎么突然和做生意扯上关系了?而且还这么突然,让柳倚秋都觉得匪夷所思。
砰的一声,张康文猛地跪在她的面前,突然开始磕头:“求你了,就这一次,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眼看着张康文这样,柳倚秋没由来的觉得厌恶,第一次后悔,自己为何要嫁给张康文。
柳倚秋狠下心来:“你若是要花钱找娘要去,我这里没有,家中的库房钥匙也在娘手里……”
她还没说完,一股巨大的力气,将她推翻在地。
肚子率先落地,柳倚秋发出一阵尖叫:“啊!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
张康文非但没有将他扶起,反而是直接一脚踩在她的手腕上,居高临下地,将她手上的镯子戒指,还有头上的簪子全都摘走。
“……就这么几样东西,能值几个钱?”张康文看着这几样首饰。
其中几个是他送的木头簪子,丢火里烤火还能值上一点价值,若是卖给别人,恐怕连三岁的小孩都不会要。
他直接将一堆不值钱的扔在一旁,然后半蹲在地上:“你赶紧说你嫁妆在哪里。不然我就继续动手了。”
柳倚秋死死地护着自己的肚子:“……我说我说,表哥,你别再打我了……”
片刻之后,张康文满意地看着手中的战利品。
这些东西拿去换钱,不仅可以还上赌场的债,还可以堵住络腮胡的嘴。
他今天手气,真的太差了,先是遇上络腮胡要钱,再是遇到凤兮尧那一对狗男女。
本以为靠他的算术,能够在赌场大展身手,却没想到不仅没赚,还倒欠赌场一屁股银子。
更没想到,柳倚秋嫁妆,能动的就这么一点。真是可惜了。
早知道他当初就在千金大小姐里,再挑一个单纯的,说不定不用动手,就会乖乖的把金钱送上。
看着地上这捂着肚子不停哀叫的柳倚秋,张康文一丝悔意都没有,甚至心中暗暗揣测。
柳倚秋肚子里的孩子,应当没了吧?
*
燕云霁陪同太子前去秋猎,凤兮尧整日待在家中也懒得出门。
她跟着杨夫人一起,坐在躺椅上,用黄瓜敷脸,晒着日光。
“娘,你说的这个法子真的有用吗?”凤兮尧拿起嘴角边上的黄瓜吃了一口。
在一旁切黄瓜的溪儿说道:“有用的!夫人,你如今怀了孩子,脸上可就不能用那些胭脂水粉来护肤。像这种纯天然的,最有用了。”
说完,溪儿将空缺的地方补上,还顺带喂凤兮尧吃一口。
“这可是好方子。风城的风沙那么大,你看娘的脸是不是挺光滑的?”杨夫人说着,直接拿着一根黄瓜啃。
凤兮尧点点头:“我是觉得这几日脸上有些干。这黄瓜一上脸,就感觉紧绷的感觉少多了。娘你可真厉害。您再给我说说风城的事吧,往后我也要跟你们一同去风城的。”
杨夫人顿时就来了劲:“那我可给你讲讲,那地方虽然热了些,但是吃食样样好吃,比咱们这地方花样多多了,到时候,娘带你去吃那里最好吃的……”
最好吃的东西还没说完呢,就见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夫人,少夫人,隔壁张家的说,要过来捉奸,在外头正闹着呢。”
“捉奸?”杨夫人顿时就来了劲,“在哪捉奸?”
凤兮尧也摘下盖着眼睛的黄瓜,一脸八卦的看着小厮。
小厮连忙说道:“……说是他们府上的张公子,如今正在与少夫人偷情呢?”
“我?”凤兮尧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在一脸疑惑的去看杨夫人。
杨夫人砰得一声拍桌,桌上切好的几片黄瓜,都被杨夫人的手劲震到了地上。
“真是胡言乱语,一天到晚就是嚼舌根,除了当长舌妇别的用处屁都没有,长个嘴巴就是专门用来胡说八道的。走,让我们瞧瞧这老巫婆到底想要干什么。”
说着,杨夫人就走在前头,憋着一股气冲到大门前。
凤兮尧也紧跟其后,她倒要看看,自己好端端地在太阳底下晒黄瓜片,怎么就要被捉奸了呢?
两人很快就来到大门前,门外正好站着柳夫人,还有一直在哭泣的柳倚秋。
一看到来人,柳夫人就来劲了:“凤兮尧!你这个荡妇你还好意思出现!当初和离是你提出来的,如今你居然还和康文搅和个不停,天天缠着我儿子给你钱!你真是不要脸啊!”
凤兮尧一脸嗤之以鼻:“让你儿子给我钱?就你家这穷酸样?我说柳夫人,您赶紧去找个茶楼当说书先生吧,就您讲的这荒谬话,保管能赚个三文五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