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杨夫人冷哼一声，“他们家的事，莫要掺和，省得到时候又在外头嚼口舌。”
杨夫人可太明白了，当初传言还没那么旺盛，自打凤兮尧嫁进燕家之后，就突然间多了不少。
全都在说凤兮尧不配为人妇，甚至还说凤兮尧举止。轻抚这才刚合离，便勾搭上旁人。
杨夫人力挽狂澜，这才让流言蜚语遏止一些，能做出这些还说出那么多私密事的，除了张家之外还能有谁？
被贼偷了也好，最好是把他们家的长舌妇全都偷了。
燕云霁点头：“那我知晓了。我只是担心那个小贼会偷到我们家。若是再来闯入燕家的地盘，我是不会轻饶的。”
说着燕云霁转身回到房中，恰好看到凤兮尧正拿着一卷书卷，微微皱眉。
“你回来了，这一卷残卷上面好多东西都不见了。唉，真是可惜，这都是爹的宝贝。”凤兮尧动作轻柔，合起残卷。
燕云霁在一旁搭把手，顺口便说出刚才看见小贼的样子。
“贼？张家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偷？”凤兮尧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到时候贼临走前还得留下一张字条：你们家太穷了，给你们一两银子过日子去吧。”
如今想想凤兮尧就觉得可笑，当初真是脑子进水了，居然真拿自己的嫁妆田产，去补贴张家。虽然那些不多，但越想越觉得，是把钱扔水里去了。
燕云霁走上前，替她将书卷一一分类整理好：“我记得，太子那里还有一些残卷，你若是喜欢，明日我从他那要些给你。”
“真的吗？我听爹说，御书房中有不少珍贵的残卷，还有一些书法大家留下的字迹！只是我一直没办法拿到，看来只能靠夫君你了。”凤兮尧一脸崇拜的看着燕云霁。
“放心，你要是喜欢什么，我一定去给你取来。不过现在时候不早，我们也该就寝了。烛光下看书会伤及眼睛。”燕云霁说着，半推半哄，扶着凤兮尧上床。
两人头碰头，在床上，凤兮尧突然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回我去小溪，你从学堂中溜出来，你还装模作样，说要去找山长举报我。”
说到这个，燕云霁突然笑了起来：“你穿着一身男儿的装扮，任谁见了都以为，是个顽皮的小孩。我这不是怕你去向山长举报，所以先发制人吗。”
凤兮尧重重地点头，回想起小时候的时光，遥远得像是几辈子之前了。
如果当初燕云霁没有离开京城，那自己的人生会不会不一样一些？
想着想着，凤兮尧坠入了梦乡。
*
一晃又是一个月过去，凤兮尧的肚子，还是看不出有多少幅度，比起平时也只是吃得更多些，还更爱睡觉。
凤兮尧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但隔壁的人家那叫一个急。
“要我说啊，有些人明明自己肚子里没货，还硬要装成有东西的样子。等时候到了，再把别人家的孩子抱回来，这也算生孩子呀？真是笑死人了！”两家的墙根角处，柳夫人大声嚷嚷着。
她生怕隔壁院子里的人听不见，还故意提高了嗓子。
张家的很小，对比燕府大宅来说，简直就是个小院子，挨着的，是燕云霁平日里练武的场地。
听到这动静，手中拿着大刀的燕云霁，冷眼一凝。
他直接换上在一旁的流星锤，拿起流星锤一阵挥舞。等身流星锤就叮叮当当的，再加上这破风的声音，听起来威武极了。
伴随着燕云霁手中的动静，柳夫人说得更起劲：“有些人看着强壮，自己夫人都怀不上孩子，简直可悲。哪像咱们家康文啊，文文弱弱的，如今换了个媳妇儿，咱家一下香火都旺了呢。”
话刚说完，一个重重的流星锤飞越墙角，猛的砸在柳夫人的面前。不偏不倚，离柳夫人的鞋，只差不到半尺的距离。
燕云霁一跃跳上墙，双手抱拳，居高临下地看着柳夫人。
“你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是想恐吓我，你信不信我报官！”柳夫人急得连话都快说不清了。
她哪见过这种仗势啊，今日过来只不过是想讨些嘴皮子上的胜利，可没想到燕云霁这么不讲武德，直接把武器挥舞到她面前来了！
燕云霁居高临下地看着柳夫人，片刻之后才轻笑起来：“不好意思啊，张伯母，刚才我手上打滑，不小心把武器飞出去了。请您见谅。”
“你真是不长眼睛，这么危险的东西，还在自家院子里舞来舞去！你赶紧把这东西拿走，真是吓死人了。”柳夫人心有余悸的说着。
她还是有些惧怕燕家的权势，虽然刚才嚼口舌有那么一套，但若是让她真正面对燕家，她第一个服软。
燕云霁也不是什么心胸狭隘之人，微微震慑一番后，就没有继续针对柳夫人，他跳下墙，随手抓起钉在地上的流星锤，往自己院子里扔。
眼看着燕云霁拿着流星锤离开，柳夫人突然嘴巴又不老实了：“哎呀，不是我说，我看那凤兮尧，一定是用了什么阴谋诡计，假扮成怀胎的样子。”
“之前她是我儿媳，我自然是清楚的很，她定是图你们燕家的财产。一个怀不了胎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怀上孩子？别到时候抱个别人家的孩子来，乱了你们燕家的血脉啊！贤侄，你可真的得小心些。”
燕云霁的眼色一点一点变暗，手中抓着武器的手紧了几分。他从不打老弱病残与女子，可这一刻，他是真的想动手，把柳夫人的舌头给割下来。
柳夫人话刚说完，就听到墙头那边传来杨夫人的声音。
“好，你个姓柳的，一天不嚼舌根，苦了你是吧？我儿媳如今肚子怀着孩子不与你计较，真当我们燕家是吃白饭的？”
“你是自己过来，还是等我过去，我们两个好好比划比划，空凭一张嘴，不能颠倒黑白，我看你直接三尺白绫，去给阎王爷当判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