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啊,不是当娘的说你。你如今生不下来孩子,总该让你丈夫纳个妾吧?”
柳夫人的房中,柳夫人喝着茶,瞥了一眼站在一旁,如鹌鹑一般站着的小媳妇儿。
“我们家康文,本来是能考状元的,为了娶你他就不再考学,只让他叔叔安排了一个官职。这事,为娘都不怪你,可如今,你是想绝了我们张家的后!”
说话的同时,大夫人边上还站着一个俏丽的女子,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笑起来时嘴角还带着两个酒窝。
“姑妈,姐姐一定是觉得外面的人不值得信,才不让表哥娶妻的。你也别太责怪姐姐了。”此刻表妹还笑嘻嘻的看着凤兮尧。
凤兮尧站在那,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低着脑袋。
越是看凤兮尧这副模样,大夫人就越是生气:“你若是觉得外头的人不值得信,我这身边有几个调教好的丫鬟,都送到康文房里了,你又给人退回来,这又是几个意思?”
这能怪我吗?是张康文说不要的!
凤兮尧简直要大喊了。
今日早上醒来,凤兮尧发现,自己回到了一年前。
上辈子,她嫁给张康文,夫妻之间从来不吵架,只是成亲一年,没有任何子嗣。大夫人一直往张康文身边塞人,可全被张康文自己挡回去了。
张康文是个刚正不阿的文人,张家算得上书香门第,与凤家也算有些渊源,张康文求娶了她。
科举考那一日,张康文喝了凤兮尧做的汤,拉肚子没有去成科举。后来张家叔叔打通关系,给张康文谋了一个户部的小官职。
张家上下虽然不说,但凤兮尧也知道,除了张康文之外,所有人都在怪她,害得的张康文这个状元之才不能去科举。就连凤兮尧自己都觉得,是她害了夫君。
张康文不怪她,让凤兮尧挺感动,夫君是天下第一好的夫君!
大夫人的侄女柳倚秋,来到张家之后,张康文也是严辞拒绝,并且表示他此生唯一的女人,只有凤兮尧一人。
本来这事早该过去,可谁想到柳倚秋却是个持之以恒,一直待在柳夫人的身边,隔三差五给张康文送汤,对着凤兮尧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
如此磨了一年的时间,凤兮尧实在受不了,家中总有个绿茶要求,赶紧把柳倚秋送走,夫妻二人谈话时被柳倚秋听见了,柳倚秋起了歹念,直接将凤兮尧推到京城外的池塘中淹死。
临死前,凤兮尧只记得柳倚秋那张扭曲的脸蛋,重生之后看到柳倚秋,凤兮尧恨不得拔腿就跑。
“跟你说话呢,你看看秋儿,比你知书达理多了,当初就不该让你进门。”柳夫人没好气的说道。
凤兮尧这才从上辈子回忆中挣脱出来,看了一眼笑眯眯的柳倚秋,只觉得背上一凉。
谁能想到这一个笑容甜美,长相可人的女子,后来因爱生恨,剑走偏锋呢?
“既然是表妹,也是知根知底的人。母亲若是喜欢,就留在身边吧。只是,房中多了一人,恐怕康文会怪罪我,母亲不如自己亲自与康文说。”
凤兮尧假扮低声下气的模样说道。
上辈子,柳倚秋折腾了整整一年,张康文才将人送走。在这一年中,张康文一直接受着柳倚秋的柔情小意,没有任何拒绝的姿态。
面对她的不满,张康文却总说柳倚秋只是表妹,等到凤兮尧真的发火了,张康文这才决定将柳倚秋送走。
如今把脑子里的水晾干再想想,怕不是张康文一直享受着表妹的温柔小意,对外又是宠妻爱妻绝不娶妾的人设,所以既不舍得将人放走,又不能将人娶回家中。
郎有情,妾有意,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将这二人锁死,省得误了自己性命。
柳夫人似乎准备了一大堆说辞,如今一看凤兮尧这么干脆的答应下来,到有些意外了。
“你真的愿意让秋儿进门?”她的语气带着试探。
凤兮尧点头:“母亲都发话了,表妹也是信得过的人,如今表妹的老家发大水回不去,那不如就留下来吧。”
柳夫人的脸上,肉眼可见的浮出一丝笑意。
不过她说出来的话,还是有几分没好气:“好,你总算做了一件对的事。康文那里自然不是什么大事,如今哪个男人不是有个三妻四妾的。要不是之前你一直坚持着,恐怕咱们康文孩子都一堆了。”
柳倚秋脸上也满是笑意,一副终于得逞了的表情。
“娘,我不是说了吗,我不要纳妾,我有尧儿一人就够了。尧儿是不会同意让表妹进门的。”
门突然被人推开,张康文皱着眉走进来,一把将凤兮尧搂入自己怀中。
感觉到男人的拥抱,凤兮尧轻轻挣扎了一下。好在张康文也不是将心思放在凤兮尧的身上,轻轻一挣就挣脱开了。
“夫君,我已经答应娘了,让表妹进门。”凤兮尧淡淡的说着,张康文的脸立刻转了过来,脸上的责怪一闪而过。
不过,他随即就换了一副表情,一脸痛心疾首地看着凤兮尧:“尧儿,为了你,夫君可以不纳妾的。”
上辈子脑子里的水都已经晒干了,凤兮尧可不会傻乎乎的答应下来。
“没事的夫君,还是张家的子嗣要紧。之前是我不懂事,如今表妹要进门,我欢迎还来不及呢。”
剩下的话凤兮尧还没有说,如果愿意,她把正房夫人的位置让出来,自己和离了都行。只是此时,她对张康文还有一丝夫妻的情爱,不舍得说出来。
张康文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局促起来。
憋了半天,他才说道:“……此事我不同意,母亲这桩婚事我回绝了。你在京城中挑几个好人,让表妹看着选,将表妹嫁了吧。”
说完他黑着脸,拉着凤兮尧直接往外走,凤兮尧几步踉跄,才跟上张康文的脚步。
好不容易走到书房,张康文将凤兮尧按在椅子上。
他盯着凤兮尧看了半天,突然跪下来。
“尧儿,是不是这几日我哪里做的不好了,我向你道歉。”
“答应我,不要再提纳妾的事情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