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鹏在说完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被倒吊着的他本来就很难受,又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恐惧,甚至于连喘气都有点困难了。
当周子诚的目光从他身上挪开时,压力才算是小了一些。
洛平宇?
周子诚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铁盒,随手放在了旁边的油桶上。
眼前浮现出了一个男人瘦高的身影,姓洛那小子从小就长了一张阴狠的脸,
废弃仓库里安静了下来,空气中的气氛掉进了冰点,对于周子诚的安静,梁鹏却是越来越紧张了起来,也不知是在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还是在担心周子诚是否相信。
“你很聪明。”周子诚突然转头看向了他,脸上闪过一丝戏谑:“你先说是钱三,卖个破绽让我看出来是假的,然后在故意激怒我,如果我猜没错的话,洛平宇是假的,除了名之外,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我继续折磨你,得到的答案很有可能也是假的,对吗?”
梁鹏张大着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周子诚。
这TM是个落魄的富二代!?
梁鹏在心里破口大骂,虽然不知道周子诚是如何看出自己说谎的,但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骂那个狗逼老板。
来江州之前,梁鹏特意搜集了一些关于周子诚的资料。
周子诚是六年前离开京城的,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被人赶出京城的,而且如果不是有一位大人物,豁出命来保他的话,周子诚当年可能就死在京城了。
在那份资料里,描述最多的就是金融、经商和天才这些字眼。
至于银针、审讯和身手好这些,通篇几百字里面没有提到过一句啊!
“等……等一下,周子诚,我说,我真的说!别……”当看到周子诚从铁盒里拿出几根银针时,梁鹏脸上露出恐惧,整个人更是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这套针法,是大宋提刑官宋慈发明,专门用来审讯犯人的,刚才那只是第一针而已。”周子诚对于他说的话丝毫不感兴趣,摸出一根银针:“宋朝时有个很牛逼的杀人犯,牢房里用了许多手段都没能撬开他的嘴,但也只是扛到了第二针而已,不知道你能否扛到第三针。”
“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期待个屁啊!
梁鹏剧烈挣扎了起来,他抖动着身体想要距离周子诚远一点,然而绑在他身上的那根尼龙绳太结实了,而且由于捆绑手法的缘故,他越是挣扎,绑的就越紧。
“别!别扎!我告诉你,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啊!除了他是谁之外,我还知道他很多黑料,如果你要告他的话,我还可以出庭作证!我手里有证据,有证据的啊!!”
听到这话,周子诚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了迟疑之色。
嗡、嗡……
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是齐瑶打来的,告诉他苏玲在参加完签约活动之后,被一伙人给绑走了。
“我,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啊……”
废弃工厂里很安静,所以电话里的内容,梁鹏听的一清二楚。
当挂断电话后,看着周子诚眼含杀意的朝自己走来,梁鹏只感觉头皮发麻,他再也撑不住了,哭嚷着开始求饶:“大哥!不……叔!爷爷!周爷爷!我这回真的不会撒谎……”
然而,周子诚却并没有搭理他,直接将手里那根银针,扎在了他的小腹下方。
两三秒钟的时间,梁鹏突然就停止了挣扎,紧接着整张脸变了颜色,从刚才紧张的煞白变成了红色。
然后是紫色,黑紫黑紫的那种。
“啊!啊啊啊!!!”
梁鹏突然张大嘴巴鬼哭狼嚎了起来,鼻涕眼泪和口水更是不受控制的流了一脸。
当周子诚落下那一针时,梁鹏只感觉自己眼前一黑,在失去视觉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黑坑里,耳边听到了许多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像是有无数虫子在黑暗中爬行一样。
紧接着,他就感觉自己裤裆里开始疼了起来。
就好像……
藏在黑暗中的那些虫子,全都爬到了他身上,先是撕咬裤裆里东西,然后快速扩散开来,浑身上下爬满了虫子,甚至就连眼睛都没有放过!
梁鹏可以发誓,这绝对是自己这辈子最痛苦的经历了。
而且,最让他感到痛苦的是,在这样的折磨下,他甚至都无法晕过去,被无限扩大的五感,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体每一寸皮肤传来的痛感。
“喂,刘叔……”
周子诚缓缓站起身,打着电话走出了工厂大门。
二十分钟后,一辆警车停在了工厂门口,刘峰带着人亲自赶了过来,将梁鹏抬到了车上,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这才开车离去。
……
北城。
破旧的居民楼,一个男子鬼鬼祟祟的钻进了楼道里。
他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看起来都是一些食物和水,还有几瓶白酒。
“我回来了。”
在楼道尽头一扇门前停了下来,不过他并没有急着敲门,而是站在门口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跟着之后,这才蹲下身去敲铁门的下方。
“三儿回来啦。”铁门打开后,屋里坐着四个人,其中一个长相粗犷,身材魁梧壮硕的中年男子,抬头看了他一眼。
“越哥,没买到熟食,往南走那边路上都有监控,这些是我在后面那条街上买的。”三儿将拎在手里的东西放到了床上。
这间屋子是一室一厅的格局,不过被改成了两间卧室,两间屋子里都放着床。
除了外屋这五个人之外,里屋还有两个,不过和外面有所不同的是,里屋是一男一女,男的躺在床上玩着手机,女的则被五花大绑的扔在角落里。
“越哥,要不咱找那苏家弄点钱?我刚才查了一下,这苏家的公司规模可不小嘞,而且那娘们在苏家地位很高,要个千把来万估计不成问题。”坐在旁边的一个光头大汉,从塑料袋里摸出白酒,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之后,嘿嘿一笑说道。
被他们叫做越哥的这个中年男子,如果有江州老一辈的人在场,一定能认出他是谁来。
他的全名叫秦越。
在秦家按照辈分算的话,他和秦汉冲是平辈,二十多年前在江州那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有人曾经这么评价他,如果不是十几年那场扫黑风暴的时候,正好他手里犯了人命,可能现在的秦家家主就是他了。
严打扫黑的时候,他侥幸逃到了海外,这些年在秦家的资助下,在海外拉起了一个雇佣兵的组织。
得知秦家出事后,秦越第一时间带人回到了江州。
不过,他并没有告诉别人自己和秦家的关系,因为这些人并不是他的手下,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用合伙人来形容还差不多。
如果没有利益,这些人恐怕一大半都不会听他的。
“先轮了她吧……”躺在另一边的瘦子,从床上腾地一下坐了起来,那长满了麻子的脸上露出猥琐笑容:“这么极品的娘们,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呢,要是能在她身上哆嗦两下,少活十年我都愿意啊!越哥,只要你点头能让我第一个,这趟活无论挣多少,我都不分钱了,怎么样?”
“麻子,里屋那娘们少说也能要个一千万,越哥拿大头,咱们几个分下来每人最少也能有一百万,就你那几秒钟,确定值一百万吗?”
“滚你妈的,你才几秒钟呢,老子轻轻松松一个小时起步!”
“我不信,你吃了药才十分钟,上回那个黑皮娘们亲口告诉我的。”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众人顿时间哈哈大笑了起来。
被扔在角落里的苏玲,听到这些对话,被吓的脸色发白,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签约活动结束后,她本来有点魂不守舍,就连离开会场都是迷迷糊糊的,再加上喝了不少酒,所以在路过便利店的时候,才会让刘秘书去买瓶水回来。
可谁知刘秘书才刚下车,一辆面包车突然就撞了过来,还没等她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呢,两个戴着口罩的壮汉,拽开车门就把她从车上拉了下来,扔到面包车上开车就跑了!
为了防止车门反锁打不开,直接用面包车把车门给撞烂,而且还是在闹市区动手……
很显然,这群绑匪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听着他们讨论要轮了自己,苏玲被吓坏了,因为从他们聊天的语气中,能够听的出来他们是真想这么干。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不止一次做这种事了。
这屋子里有七个人,苏玲实在是难以想象,这些人如果对自己用强的话,那将会是个什么样的折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要绑我?谁能来救救我……’
‘我……我……我还有救吗?’
苏玲绝望的看着门口,她是个聪明人,这群绑匪从一开始可能就没打算放人,即便是从苏家拿到一千万之后,也不会放人的。
因为这七个人,在她面前都露了脸。
像他们这种有经验的绑匪,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所以,也就是说他们即便是拿到赎金,也肯定会撕票的……
想到这里,苏玲只感觉自己如坠冰窖一样,浑身上下遍布寒意。
外屋,见秦越抽着烟没有吭声,麻子咧嘴一笑,从床上跳了下去,连鞋子都没穿,一路小跑着来到了苏玲面前。
除了赌钱之外,女人是麻子最大的爱好,以前在海外逃窜的时候,见过最多的也就是那种几十块钱的便宜货色。
不仅年龄大,皮肤糙,张嘴可能还有一嘴的大黄牙。
麻子刚才说的还真是一点也不夸张,像苏玲这么极品的女人,他这辈子都是第一次见。
动手的时候,他是负责开车的,这一路回来可把他给馋坏了。
“妈的,早知道把药给带着了……”离得近些,看着苏玲白皙的皮肤,以及前凸后翘的身材,麻子有些懊恼自己没把那压箱底的宝贝给带着。
要不然的话,也能多享受一会儿了!
“别怕,别怕,小美女,我会好好疼你的。”看到苏玲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麻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大排黄牙猥琐的说道。
嗡、嗡……
与此同时,外屋的秦越兜里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目光从麻子身上收了回来,他这次回来是为了报仇,而苏玲肯定是第一个。
反正绑都已经绑了,让这些人先爽一爽也没什么,而且秦越知道麻子这家伙对女人没什么抵抗力,到时候无论从苏家手里拿到多少钱,只要让他爽了,少分他几十万都行。
看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秦越下意识的想要挂断,但稍加犹豫后,还是摁下了接听。
“秦越?”电话接通后,秦越却并没有吭声,安静了好几秒钟后,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个轻佻的声音:“看不出来,你还挺猛的啊,竟然带着人在闹市区就动手了,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现在整个江州都乱套了,除了警署的人之外,就连部队都派人到江州了。”
听声音似乎年龄不大。
“你是谁?”秦越皱着的眉头加深了几分。
“苏玲如果还在你手里的话,我劝你先不要动她,留在手里还能有点用,她如果死了,或者出点什么事,你们几个肯定走不出江州的。”电话那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凭什么相信你?”秦越沉默了片刻,虽然语气还是很硬,但加重的喘息声已经出卖了他心里的想法。
“呵呵……”电话里的青年笑了两声,说道:“就凭我能查到你的手机号……你爱信不信吧,反正我也就是想玩玩而已。”
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上挂断的界面,秦越眼里闪过了一丝不安,在闹市区绑走苏玲,这样做确实是为了报仇,而且还是为了高调的报仇。
他想过后果肯定很严重,苏玲的身份特殊,警署那边肯定会派人找,可秦越还真没想到,竟然连部队都惊动了。
打电话的这家伙是谁?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手机号?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他有什么阴谋?
一连串的疑惑蹦了出来,还未等秦越反应过来时,里屋突然响起了苏玲的尖叫声,以及麻子那猥琐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