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块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明姒有一瞬间脑子的空白,浑身的力气好似被抽走,要不是身后有喻繁楼扶着,明姒整个人就要直接瘫倒在地上。
虽然她心里对杨诗丽还有当年她抛弃她的一个疙瘩,但是杨诗丽毕竟和她有血亲之缘。
“明小姐请节哀,你的妹妹还在抢救中。”
说完抢救室的门被打开,盖着白布的杨诗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被人推了出来。
明姒借着喻繁楼的力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揭开了那一层白布。
面前的杨诗丽血色全无,甚至残余的体温也在一点点的流逝。
不远处穿着制服的人缓缓向明姒这儿走来,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女人,两个警察也都低下头表示默哀。
“明姒小姐,我们是津城市警察局的,撞您母亲和你妹妹的肇事司机抓到了,其中有一个是您母亲的前夫秦大海先生。”
明姒一愣。
“秦大海?”想到什么明姒又问:“你刚刚说是其中一位,那还有一个呢?”
警察:“还有一位是撞了你妹妹的肇事司机,我们发现他属于醉酒驾驶。”
怎么会这么巧?
同一天杨诗丽和小橙子都遇到了车祸。
明姒询问:“我可以看一下出事路段的监控吗?”
......
监控上显示是杨诗丽先被秦大海突如其来的车子给撞了,彼时她正走在斑马线上过马路,秦大海开着车子直接冲了过来,杨诗丽没反应过来,被秦大海的车子撞了个正着。
秦大海的车速是远远的超过了这段路的限时最大时速,杨诗丽被车子撞得飞出去了一百多米远。
小橙子放学的时间因为最近教育局的政策所以有所改变,周围来接孩子放学的人也不似以往那样的多。
巨大的响声让周围的人呆住了,等反应过来想要报警叫救护车的时候秦大海的车子飞速的后退,再一次从杨诗丽的身子上碾了过去,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他开着车扬长而去。
此时刚从学校里出来的小橙子恰好看到这一幕,校门口的保安和老师没有来得及拉住小橙子,她冲了出去。
但是此时学校门口斑马线上还是绿灯,但是谁也没想到此刻又有一辆小货车冲了出来撞到了小橙子。
看完了整个监控录像的明姒不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
“这个开小货车的司机你们有查过吗?我不相信,绝对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警察的眉头皱了皱,刚想说正在进行审讯,身后的门被同事打开。
“你看看。”
他接过了同事的递过来的文件,看到上面显示的他皱起了眉头,“我们查到这个开小货车司机的银行卡最近忽然多了一笔五十万元的流水账,给他汇款的是......秦以悦。”
明姒的眉头一挑,猛地转身看向站在她身后的喻繁楼。
喻繁楼也被这一调查结果震惊了,垂下眼帘看明姒的时候对方眼神里满是充满着防备。
“阿姒......”
明姒往后退了一大步,冷声说:“你离我远一点。”
警察得知这个消息已经出去找秦以悦来警察局配合调查了,关于这件事情的调查以及新的证据也在不停的搜集中。
“阿姒,我不知道这件事情,真的不知道。秦以悦是秦以悦,我是我,你不能把我和她混为一谈。”
喻繁楼不停的解释,但是在明姒这儿却已经给他判了死刑。
“好,我不把你和她混为一谈,但是,喻繁楼这件事情你脱得了干系吗?”
“是你先把我拖上车,让我连我妈妈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还有,要不是你秦以悦会一直对我纠缠不休吗?”
“她不对我纠缠不休,会发生今天这种事情吗?”
明姒一个字一个字地扎进喻繁楼的心里。
“所以啊,喻繁楼,我们不可能,再也不可能了。”
明姒最后看了一眼喻繁楼,接着拿着包决绝地离开了。
希望一点一点的从喻繁楼的心里剥离,心被一层一层的扯开,生疼。
但无法为自己辩解。
明姒说的对。
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他。
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对她纠缠不休,真的是他错了。
如果早在以前,很早很早以前,早到明姒因为他要和周梦瑾要订婚而闹脾气的那次就选择放手,那么现在的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
明姒匆匆忙忙的从警局赶回了医院里。
小橙子已经从急救室里出来被送进了ICU,医生说四十八小时是危险期,要是能熬过这四十八小时就好。
明姒只能在ICU外面远远地望一眼小橙子,她现在无法进去探视,只能看到小橙子小小的身体上插满了很多管子。
而现在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杨诗丽的父母亲已经去世了,而现在只剩下舅舅一家人,但是舅舅那家人极其的势利眼和见钱眼开,想让她们帮着一起办杨诗丽的后事那是怎么都不可能的。
明姒无力的靠着ICU门外的墙壁蹲了下来。
十三年前她一个人解决了父亲的葬礼,没想到十三年后她还要独自一个人解决自己母亲的葬礼。
明姒靠着墙想,老天爷是真的一点都不愿意可怜可怜她。
她强撑着身子起来,一步步地走出医院。
发消息给裴溪,拜托她再帮她多照顾几天酥酥。
一整个晚上明姒的电话都不知道打了多少个了,歇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在昏暗的室内,明姒靠坐在沙发上,虽然已经身体和精神上感到很疲惫,但是明姒现在不敢闭眼。
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闪过刚刚杨诗丽毫无生气的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幕。
明姒睁着眼睛望着屋子里的天花板发呆,她现在急需把脑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放空。
在这个寂静又漆黑的封闭空间里,明姒度过了一整晚。
而此时的喻繁楼则又回到了那个郊外的小庄园。
在那个布置的梦幻又浪漫的玻璃房子里,屋子里的小串灯因为时间太久有些已经无法再亮起来了。
喻繁楼就坐在满地的玫瑰花瓣上,原本放着用来调节气氛的酒现在被他一人全部饮尽。
抬手间,一旁的一个小礼物盒被打翻,里面的东西滚了出来,随之飘出来的还有一份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