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瑶倒是没想到,席家会找上门来。
她低眸看着还未烧开的茶水,有点不高兴。
在外面跑了一上午,一身寒气,她还想泡壶茶呢,暖一暖,可现在这水都没烧开。
不想去,好气。
谢思瑶抬眸,看向席野,对方又朝她露出招牌灿烂。
席野气质明明像个心狠手辣又无情的男人,可一笑起来,半点狠厉都没了,活像个傻白甜。
更气了。
谢思瑶真不知道把事由全部告知席野的话,他还能不能笑得这样灿烂。
她还是不想告诉他全部的事实。
毕竟,他目前知道不知道都不影响,而且有些事情能不让他知道最好。
谢思瑶看向阿萦,轻声问:“谁?”
阿萦:“管家。”
谢思瑶眉梢微挑:“一个人?”
阿萦点头。
谢思瑶笑了。
若是旁家,差了人过来,她无事的话,倒是会有兴致有教养去见一见。
但是,席家就算了。
他们还直叫个管家过来,就想见她?
开什么玩笑?
她不喜欢拿身份压人,但必要的时候是不介意的。
不好意思,今儿这谱,她就得摆一摆了。
谢思瑶不打算去会客厅了,心情大好,眉梢都沾染了笑意。
“来就来了,有事说事,没事走人。”
谢思瑶在自己家,底气就是足。
阿萦懂了,点头后,离开了小院。
席野:她平常都这样吗?
——
会客厅。
管家大叔在一旁站着,而席家的管家金捷,坐在一侧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她手里端着茶杯,但是一双一看就满含精明的眼睛,左瞟瞟,右看看,然后才收回视线。
等抬眸无意间与管家大叔的视线相撞时,她倒是笑了一下,但身为谢家在京城的管家,什么人没见过,对方抬起的嘴角,根本没逃过他的眼睛。
同身为管家,她看向他时,却面含轻蔑。
管家大叔要不是怕丢了谢家的面子,很想上去教教她怎么做人。
以至于,阿萦回到会客厅后,刚好看见管家大叔偷偷地在翻白眼。
阿萦走到管家旁边,于人耳畔,轻言转述。
管家大叔睨着讨人嫌的家伙,抬手挡唇,悄声在阿萦耳边询问确定:“不用客气对吧?”
阿萦意外地看了看管家。
管家平常挺温和,情绪稳定,谢宅来了客人,待客一向周到有理,从来没为难过谁的?
所以今天是?
阿萦瞅了一眼,稳坐在椅子上,睨看人时,下巴都还抬着的女人,整个人趾高气扬。
她瞬间就懂了。
没礼貌,装逼怪。
管家大叔年轻时也是有脾气的主儿,最烦装逼怪了。
他打过的装逼怪,不下一个连。
席家这位管家无疑是在管家大叔的雷点上蹦迪。
阿萦一笑:“您随意便是。”
她说完,便走了。
管家大叔见人走后,才上前,一开口,声音颇冷:“我家小姐忙着,你有事可同我讲。”
金姐听后,精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悦,将茶杯放在一边,嘴角勾着冷笑:“我要见的是你家小姐,不是你。”
一个管家,也配跟她说话?
她可是代表堂堂京城席家?
她要说的,轮得到他一个管家来听?
开什么玩笑。
管家“温和”一笑:“无妨,您慢走——”
管家伸手朝向门口。
赶人!
金姐黑着脸,与人对视了瞬间,才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玫瑰金色的请帖,微不可察地哼一声,起身,冷言:“告辞。”
管家:“不送。”
管家等人走后,拿过请帖,看到请帖上勾勒了一朵玫瑰花纹后,嫌弃地皱眉。
——
“慈善舞会?”谢思瑶看完请帖内容,皱眉了。
不是不敢去,而是这请柬做的太丑了。
玫瑰金色的底纸请帖上有朵金色的玫瑰。
又俗又丑。
扎眼睛,一点也不符合她的美学,而且日子还定在冬至。
冬至是个好日子,可是这种传统节日的话,请帖不说符合节日主题,那起码弄得好看一些对吧?
“谁设计的?”
丑死了。
谢思瑶连头发丝都透露着嫌弃,柔嫩的指尖捻起一角,想丢了更想烧掉。
席野想伸手拿起来看看,但是谢思瑶机敏地往后一扬,送到阿萦手中。
席家的请帖,不想给他看。
谢思瑶抬了眉梢:“你怎么还在这?”
席野:不是她请他进来的吗?
谢思瑶反应过来后,眼里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恢复正常:“以后不用像今天一样跟着我,我身边有人。”
她身边的人不少的,就光阿萦就很能打,她也能打。
席野有些不乐意,也不服气。
他此刻的表情,全在脸上。
幼稚。
“不服气?”谢思瑶乐了,起了玩乐的心思:“给你找人比划比划?”
席野:“行。”
谢思瑶想笑,但是憋住了。
阿萦觉得他有什么大病,看向谢思瑶的眼睛灼灼发亮:“小姐,让谁来?”
阿萦就差往脸上写:让我来。
她早就想揍他了。
谢思瑶在脑海里过了一圈,又笑道出一个名字:“赛文。”
阿萦差点没忍住。
席野:奥特曼?
除非他变异,才能打赢吧?
十分钟后。
谢思瑶坐在道场里的软椅上,旁边的桌上,摆着刚煮好的花茶和小点心。
不过还有席野从袖口里摸出来的一串玉珠。
谢思瑶看着眼熟的物件儿,哼了声,收回视线,抓了干果,往嘴里一丢。
整个人一副看热闹的姿态。
赛文是才被他爹安排过来的人,他们训练时,是所有人都想揍的人。
不因为别的,因为他闪避招架高。
赛文属泥鳅,贼难抓,但要是谁被他抓到?
不好意思,过肩摔值得拥有。
这会儿两人已经切磋起来了。
谢思瑶看着席野出拳踢腿的招式,虽说利落,但是不够看,也就只能对付一个普通贼匪了,但凡遇见一个练家子,就要吃亏。
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身手,怎么和在沙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身手比。
视线里的赛文,游刃有余地闪来闪去地在逗人玩儿。
席野伸手,再伸手,赛文总能贴着他的手躲开。
没劲。
不想看了。
谢思瑶起身,看看旁边的阿萦:“打完了,把结果告诉我。”
余光里的人从座位上起身走开。
席野分神去看,结果啪一声被人一个过肩摔,摔落在垫子上。
谢思瑶脚一顿,愣了。
看看躺在地上的席野,同情地摇摇头。
好菜。
席野看见人的眼神,很是有些不高兴了,他被瞧不起了。
直腰起身,摆出开打得姿势。
赛文“一脸为难”地看向谢思瑶:“小姐,这人外行,再打下去,不是欺负人吗?”
谢思瑶嫌弃地睨人一眼。
赛文笑得贱嗖嗖。
他最喜欢虐菜了。
装!
外行?
席野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是事实。
他身体素质虽然不错,也练过拳击,但是吃这行饭的人面前来说,都是小菜一碟,不堪一击。
“教我。”席野说着就冲过去。
两字,倒是让谢思瑶一愣。
席野这么好学?
赛文乐了,伸手轻易得接住席野挥来的拳头,冲人一笑:“想学,叫师父。”
声落,音接。
“师父。”
赛文:这么干脆?
谢思瑶满脸问号。
大写的离谱!
这人怎么回事?
席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节操了?
没眼看。
谢思瑶带着一脸无语走开了。
几个小时后,谢思瑶算是知道了席野的打算。
她饭后散步,回来时,发现赛文苦哈哈地蹲在她小院门口。
赛文一见她就冲上来,要不是顾及男女有别,人就要抱着她大腿了。
“小姐,你那朋友多少有点大病!”赛文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好。
“一直打打打,饭都不让我吃!他没气力了,饭都没了!”
“小姐,我心里苦。”赛文五官都皱在一起了,“我吃不到饭,他呼呼大睡!”
今天的晚饭,有红烧狮子头、东坡肉、大猪蹄子、口水鸡!
都是他喜欢吃的!
他一口没吃到!
那些坏家伙们也不给他留!
过分!
赛文心里苦。
“呼呼大睡?”谢思瑶眉头薇薇皱了皱,“人呢?”
赛文扁着嘴:“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