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定尧眉眼温和下来:“嗯,通知你方伯伯了,等你到了京城有你方伯伯接应,你想要做什么,尽管去做。”
他们永远是她的后盾。
谢思瑶眸光颤动地点了点头,内心却复杂不已。
她一向都有家人支持,长辈帮助。
可这世上有些人,一出生后,一路走来都是自己。
他们在这个世上孤立无援,只相信自己,只能用尽方法获取利益,保护自己来抵抗这个世界。
“爹地,我去趟深水湾。”谢思瑶看着自己的父亲,缓缓开口。
谢思瑶只知道席野是被抛弃在海外的,但是其中的原因知道的并不详细。
因为她觉得那是个人隐私,席野不讲,她不问。
她能做得到有话讲,有问就提,做得到放下过去,无所畏惧地前行,这全基于她的生活环境和家世背景。
她姓谢,给了她太多底气和无畏,能不愁生存物质,只用在意自己心情就好,肆意快活就好。
可现在想来,席野若是京城席家人,作为一个弃子,所受苦难可能远超她的想象。
若是如此,那他曾经的闭口不言,好像都能找到原因。
谢思瑶告别三人,钻进了自己的车里。
阿萦坐在副驾驶,看着被丢到一边的早餐,暗道不好。
车子飞出去后,她就知道大事不妙。
谢思瑶心情不好。
港区路窄,人多车多,早高峰交通更是拥挤。
谢思瑶强忍着连摁喇叭的冲动,打开了车载音响,来自自然的白噪音,缓缓抚平着她内心的烦躁。
阿萦时刻注意着她的情绪,以防她在闹市冲动飙车。
五年前。
谢思瑶未等到人任何解释回应后,从港区飞去了德国,在纽博格林赛道上开了一圈又一圈,最后一次险些翻出车道,车子在赛道上打了好几个转儿,轮胎都冒烟了才停了下来。
从那以后,她没提过在斯坦福的那几年,更没提过席野。
汽车再次动起来时,阿萦注意到谢思瑶恢复了冷静,车速安全且平稳。
阿萦兀自松口气。
—
深水湾,星空要塞。
席野从更衣室出来的时候,身上穿得是佣人给他准备的衣物。
剪裁得体的西装将男人的身形包裹得严实的同时,将人衬得分外利落又英伟,整个人荷尔蒙爆棚。
有些长的头发半扎在脑后,再有深邃沉黑的眼眸加持,言迟愿称眼前身形挺拓的男人为“西装暴徒”,说得更具体点,像电影里狂桀不羁的黑手党,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后腰掏出冲锋枪来扫射。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言迟看着席野,不由啧出声,“算在下求你,以后就这样穿。”
这几年,席野出门,头发也是遮目的,让人瞧不清神色,自感颓废,也就这两天,才把头发帘掀起来了。
谁说只有“女为悦己者容”,这不得算席野一个。
要是不算,他言迟都不同意。
席野眼底攀出几分笑意,但很快又将其敛在眸底,声音平淡:“看情况。”
言迟秒懂后,当即一个白眼。
看情况?看什么情况?
根据谢思瑶的反应来看情况呗?
言迟顿感窒息。
这该死的恋爱脑!
——
阿萦在堡垒外的空地上等人,旁边有辆路虎。
她看到席野身影的时候,不由得啧了下嘴。
席野的皮囊没得说,眼睛最是有神好看。
当年,谢思瑶就算被他那双失了神采的眼睛吸引,才分了几分心思,将人教成了一只黑豹,还一度丢了心。
可是,他现在很可能和路边的野男人没太大的区别。
她抬手,将攥在手中的钥匙抛了过去。
席野手一抬,精准地在半空中将钥匙抓在手心,目光略带疑惑地看着她。
阿萦看向空地左侧的一个路口,然后看向他开口道:“顺着那条路,往上开。”
席野顺着人的视线看过去,又抬头。
一直跟在席野身后的言迟也看过去。
两山之间的乐园里,色彩缤纷,有摩天轮,也有云霄飞车,还隐约有其他的游乐设施。
席野看着被朝霞笼罩的乐园,不难想象谢思瑶的童年有多欢乐幸福。
那个被爱浸润的女孩儿,是给他光明,给他色彩的天使。
“她在那边等你。”阿萦的声音落入耳畔。
席野看着乐园方向,咽了下喉。
她在等他。
这个认知,让席野眉眼都飞扬起来,抓着车钥匙,脚步急切地又愉悦地迈向黑色路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