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相府。
宁清河将已睡的宁媆婴安顿好,小丫头的眼角上还带有泪痕。宁清河怜爱的将宁媆婴眼角的泪痕迹擦干。
此时紧追宁庆衍的下人已经回来:“启禀老爷,少爷被顾将军带回了将军府。”宁清河点点头。
下人告退后,窗外原本纯白无暇的云朵此时悄悄的退了回去,一片片灰色的云层慢慢的铺满了天空,‘滴答’一滴雨声打在窗户上,随着这一滴雨的落下,千万滴雨倾斜而下。狂风大作,飒时,轻飘飘的雨点被狂风吹的四处逃散。
它们落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影响着宁清河的点点思绪。
他停下画笔,向窗外望去:“下雨了,我去接他回家。”
纸张上的朱阿柔此刻正绽放着明媚的笑容。
宁清河撑着白色的油纸伞漫步濛濛暴雨中,洗去万千愁思,丝毫不在意雨水的拍打沁湿鞋袜,一切就已明了。
顾将军府。
“下大雨了,庆衍。”顾思煦看着外面的雨水。此时的宁庆衍还是把头低着,不再说话。
自从顾将军将宁庆衍带回了府中后,着一下午,他都未说话,不管顾思煦如何逗他开心,宁庆衍都没有任何情绪。哪怕是面对一桌的美食,他也提不起任何兴趣。
顾思煦看着面前一桌凉透了的美味佳肴叹了一口气:“庆衍,其实我也没有娘,我从小便是跟着我的父亲一起长大的。这些年他又当爹又当妈的很是不容易。”
宁庆衍抬起头看向顾思煦,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几乎从未听说过顾思煦提起过他母亲的事:“那你见过你娘吗?”
顾思煦摇摇头:“从未见过,我连我娘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怎么在脑海里去描绘她的模样,怎么去思念她,其实你很幸运阿,你看你娘陪了你好几年,你至少知道你娘是爱你的,你们之间还有很多美好的回忆。你不仅有娘,你还有父亲和妹妹不是吗?”
“你妹妹还那么小,你应该振作起来保护好她,你爹爹也很伤心难过阿,他可是失去了他的妻子。“
宁庆衍抬起头,抹去了脸颊上的眼泪。:“思煦,你说的很对,我还有父亲和妹妹,我不应该让他们担心,我这就回去。”
将军府会客厅。
宁清河抱歉的朝顾将军说道:“抱歉,叶凡我儿叨扰了。”顾叶凡摆摆手道:“小事,清河,你客气啥。我从庆衍那小子口中得知你夫人已……斯人已逝,还望清河节哀。”
宁清河点点头,随后说道:“我是来接庆衍回去,劳烦了”顾叶凡回答:“我看庆衍情绪很是不稳定,今日若不是我在长街上撞见他,指不定会出什么事。他回去以后,你还是多加宽慰宽慰他,以免他做傻事,小孩子很容易钻牛角尖。我这就差人将庆衍叫过来”
宁庆衍望着自己的父亲,才一天的时间就已经苍老了许多,衣裳被雨水沁湿了一半,宁庆衍知道定是父亲刚才冒着暴雨过来的。
宁清河走向宁庆衍:“你小子傻了,看我看了一半天也不说话?”宁庆衍道:“爹爹对不起。”
宁清河揉了揉庆衍的头发,在他面前蹲下:“上来吧,今日我背你回去。”宁庆衍,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宁清河背起宁庆衍,回头朝顾叶凡说道:“叶凡,叨扰了。”
宁庆衍看向顾思煦很是感激:“谢谢你思煦。”
宁庆衍趴在宁清河宽厚的背上,从心底里觉得很有安全感。宁清河说道:“我们快些回去,媆媆还在家里等我们。”
“媆媆哭了吗?”
“哭了,你是男子汉了,以后别再干离家出走的事。”
“爹,我以后不会了。”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光阴永远留不住。
宁媆婴趁着光阴成长,在她软磨硬泡下,顾思煦愿意教她拳法。顾将军有一次见了宁媆婴打拳,媆媆虽年幼,但是挥出的拳法却是有模有样的。
佂得宁清河的同意后,便亲自教导。
每日清晨,宁清河上朝之前都会把宁媆婴送去将军府和顾思煦一起练基本功。
别看媆媆年幼,骨子里那股倔强却是强悍的很,从不叫苦叫累,即使马步蹲得双腿打颤,眼泪在眼里打转,也从不放弃。
别看顾将军平日里很是随和,但就是在练武这一块很是严肃。只要是一点动作不规范,就会被打一鞭子。
顾将军捻着气劲,打出来的鞭子既疼又不伤筋骨。
这日顾将军朝两个小家伙道:“来来来,你两对打一个我看看!”
顾思煦很是不愿:“爹!媆媆才四岁!她才练拳一年,练的都是基本功。什么拳法都不会。你这不就是叫我持强凌弱吗?”
顾将军挥了挥手中的小皮鞭:“行,你不打她,我就打你们两个,一人二十鞭子。”
宁媆婴着实被吓到了,相处那么久她清楚的知道,顾将军可是说一不二的:“思煦哥哥,你还是打我吧,你出招吧。”
说完宁媆婴,左腿后腿一步,两只小手拉开距离,摆出迎击的姿势。
顾思煦道了一句抱歉,一道拳头便落在了宁媆婴的胸口上!顾思煦只敢用五成力,怕伤了媆媆。
饶是这五成力,也把宁媆婴打飞在地上“哎呀!”宁媆婴只觉得全身疼痛之极,脑子里明明想好怎么躲避,却看不清思煦哥哥出拳的速度。
还来不及反应人就被打飞了。顾思煦连忙跑上前拉起宁媆婴,检查她的身体:“你没事吧,媆媆”完了,媆媆要是被打伤,庆衍很有可能会和他吵架。
宁庆媆摆摆小手:“我没事,思煦哥哥,我怎么看不清你出拳的手速呢?”
这时顾将军安慰道:“没事,以后天天让这小子揍你,你就能看清了。”
顾将军此言,丝毫不虚。
宁相府内。
“你说什么!顾思煦居然一拳把你打飞了!”此时望着妹妹背后一片青紫色,宁庆衍暴跳如雷。
红玉此刻正在给趴在床上的宁媆婴上药,清清凉凉的,宁媆婴感觉很是舒服,红玉也很是佩服小姐,被打成这样了,居然现在还能笑嘻嘻的,一点都不喊疼。
宁媆婴安慰道:“哥哥,没事的,我想学打拳,就已经想好了肯定会经常受伤的,叶凡师傅说了,这样我才会进步,嗯!挨打使人进步”
宁清河看着宁媆婴青紫的后背,虽然很是心疼,但是也是支持自己的女儿,上回她被虏走的那次也给宁清河留下不少的阴影。下回遇到这种事,她至少还有自保的能力。
宁清河揉揉宁媆婴的头发:“媆媆长大了。”
这夜宁清河告诉宁媆婴,明日重华山上的道长便会来接宁庆衍前去修道。
宁媆婴心中很是不舍,当晚黏着哥哥入睡。
“哥哥,你可别被别人欺负了。”
“媆媆,不会的!”
“哥哥,你还会回来看看我吗,你要经常回来的,我和爹爹会想你的。”
“快睡了,媆媆,你明早还要练拳呢。”
“哥哥,我明早不去了,我去送送你。”宁媆婴话一落,便睡着了。宁庆衍为她掖好被角。
次日一早,宁媆婴醒来,身旁早已没有哥哥的身影。
宁媆婴澳恼了好久,怪自己睡的太沉,也气宁庆衍走了居然不告诉她!
宁清河见宁媆婴一路上都气鼓鼓的模样,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你哥哥是怕到时候你哭,他看见会舍不得走了。”
宁媆婴哼了一声:“我才不会哭呢,哥哥是怕自己哭吧!”
宁清河见宁媆婴嘴硬的模样,不由得想起了阿柔。
“好了,将军府到了,去迎接你今日份的挨打吧,为父上朝去了。”
“哎哟!”果然。宁媆婴被揍飞了出去。宁媆婴爬了起来朝顾思煦恶狠狠的说道:“你等着!我以后肯定揍回来。”
顾思煦一时只觉得后背发凉。
宁媆婴摆出姿势,稳了稳下盘,小手朝顾思煦一勾:“再来。”
顾思煦双脚立定弹射出,在宁媆婴看来这速度很快了,小脸刚刚感受到拳风,就被一记左勾拳揍飞了出去。
“呀!媆媆,你脸肿的像猪头。”
宁媆婴爬了起来:“你才是猪头!再来!”这次她没有等顾思煦进攻。只见宁媆婴挥舞着拳头朝顾思煦冲去。
还没等小拳头碰到顾思煦,手腕就被抓住,顾思煦一个抱摔,将宁媆婴摔在地上。
看着在地上疼的冒汗的宁媆婴:“媆媆,不如我们今日就到这里,明日再继续?”
宁媆婴不愿意。
顾思煦没办法揍了宁媆婴一次又一次。宁媆婴就以各种姿势飞了一次又一次。
夜晚宁相府内。
红玉红霞一起在为宁媆婴上药。
这时宁媆婴不觉得清清凉凉的了,嘴里倒吸冷气,只喊疼。
宁清河望着自家女儿全身上下的皮肤都是一片青紫色,就连脸都红肿得很厉害,擦了药后在烛光的照耀下居然还会反光。
顾思煦这下子丝毫没有留情,宁清河小心翼翼问道:“媆媆,不如我们不学了?”
宁媆婴听了这话很是气愤,不学了,那白挨那么多打了“绝无可能!爹爹你怎么能教导你的女儿半途而废呢!”
“哎哟喂!红玉姐姐你轻点!”
宁清河看着宁媆婴大呼小叫的模样,好似看见了顾叶凡,这丫头以前不这样阿,软软糯糯的,怎么才跟老顾一年多就变得咋咋呼呼了。
软软糯糯的宁媆婴越走越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