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在湘江边被你所杀，我再也没见过姚重华，何来布局，何来牵他入梦？”
“那帝擎呢？和帝擎长得像的那些人呢？”
“帝擎？”
“你忘记你第一次见帝擎时的感觉了吗？”
“帝擎？是姚重华？”我的记忆又陆续浮现姚重华的样子，他渐渐与帝擎的样子重叠在一起。
那个人，曾是我魂牵梦萦的人，是我心悸之人。
我捂着胸口，窒息感袭来：“不可能！我不想看到姚重华！无论他变成什么样，我都不想见到他。为什么要我记起这些东西，我不要！”
“好，是你说的，你不爱他，你不想见他，那阿姐就让你解脱！”
娥皇嘴里不断地念着梵语，我身上的金光被黑色的烟雾萦绕，身子再次被被束缚起来。
我想起帝擎与娥皇携手拜堂的情景，那种肝肠寸断的感觉让我失去了反抗之力，肚子里的蛇王印忽然发烫，烫得我两眼一清明，我霎那间冷静下来，立马回应蛇王印。
蛇王印也源源不断地供应我暗质之力。
“娥皇，收手吧！”我手指轻捻，念起口诀，冲开娥皇的束缚，像蛇一样，瞬间来到娥皇身边。
我一把掐住娥皇的脖子，另一只手放在自己嘴里的獠牙上，划破手指，妖媚地笑着：“娥皇姐姐，我确实喜欢过重华，不过自从得知他心悦与你，便对他放下了。你却一直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时时试探我，针对我，不但夺走姚重华的一切宠爱，还非要夺走我儿，我才郁郁寡欢，想远离你们。你为何不给我，也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呢？为何要咄咄相逼，断了我们的姐妹情？”
我把那滴血的手指，缓缓放到娥皇的嘴里。
“这是什么？”娥皇惊慌失措地挣扎。
我微笑着：“这是让你彻底遗忘我的东西。”
“啊——”一柄利剑飞射过来，我险险躲过断掌的危险。
但也被划伤了手掌，血滴飞溅到娥皇的脸上，她痛苦地捂着脸：“啊——”她的脸瞬间被蛇毒腐蚀融化。
我把娥皇甩到地上，飞到屋顶上，定睛一看：“帝擎？”
院门外，帝擎站在那里，黏滞的目光几乎要把我看透。
我现在具备了蛇王形态，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嗯，我该称呼您一声，帝？或是夫君？您又一次因为娥皇，伤我！”
帝擎沉默良久，两眼看不出神情，他既没有去管疼得在地上满地打滚的娥皇，也没有靠近我。
我召唤出成千上万条寿蛇，给我铺了一条寿蛇路，一边舔着自己手上的伤痕，一边扭着柔弱的腰肢走向帝擎：“帝，可是要击杀我？”
帝擎眼神受伤：“伊儿——”
“哈哈哈哈，真恶心——”我尖锐地笑着，伊儿这个名字，原本是我少时救他的时候，告诉他的名字，后来，他一直用此称呼娥皇。
“你的伊儿在那边呢，你们相濡以沫相伴了几十年，共挽鹿车，琴瑟之好——”
“元晓，不要说了——我当初，以为娥皇是你，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心中的你，为了履行当年我对你的承诺，你那时要求我，必须只能爱你一个。”
我：“那又如何，你认错了人，证明，你心里无我，这和承诺无关。你不过是嫌弃我脸上有疤痕，娥皇没有。既成了你守诺的美名，又得以娇妻相伴终生。”
“我没有——”
“我不管你是姚重华，亦或是帝擎，我与你的过往在七千年以前就已经结束，你们本以位列仙班，为何你们夫妻要咄咄相逼，入这凡尘扰我轮回。”
“帝擎，你敢动元晓，我不会放过你——”皇甫象气急败坏地冲了进来。
看到我没有事，皇甫象松了一口气，他扒开帝擎，一把抱着我：“对不起，是我草率了，被他们使了障眼法，你没事太好了。”
“象，你也知道我的转世，这几千年，你们都跟着我在轮回？”
皇甫象略略迟疑：“元晓，我以后会跟你解释，现在先把他们解决了，他们想杀了你。”
帝擎：“伊儿——”
“莫叫我伊儿！”
“女英，我杀你是为了你好。你再重入两个梦境就可以解脱，可以摆脱万世轮回之痛。这七千多年里，你已经经历9997个梦境轮回，你却在元晓这个梦灵里动了情，我们必须把这一世元晓的梦灵杀死，你即可进入新的梦境。”
“谁杀谁还不一定呢！”我冷哼。
帝擎：“伊儿，不要执迷不悟，功亏一篑。”
“我不是伊儿，也不是女英，我是我自己，我叫元晓。”
“去死吧，女英！”满脸溃烂的娥皇突然向我冲来，却被皇甫象一掌打飞。
帝擎接住娥皇：“元晓，天地何苍茫，人间半哀乐。我会在下一个梦境等你。”
说完，他放下娥皇，双手合十，闭眼低头，气势浑然天成。
帝擎神光闪烁，天地失了颜色，飞沙走石间，似乎他抬眼就有旋乾转坤之功。
他微微抬头，我从他眼神里看到了无尽的杀气。
帝擎真的要杀了我。
皇甫象挡在我的面前，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柄长剑，他狠厉地看着帝擎：“姚重华，女英根本不在乎那个什么轮回，她既然已动情，便让她享这一世情缘又能如何，万世无情又岂能与一世真情相比。你永远都不知道她需要什么？”
“象。。。。”
帝擎失神了一瞬，忽然又坚定起来：“女英当初立誓，若是在这万世轮回中再动情，就让自己魂飞魄散。象，你不要阻拦我。等她安全度过两个轮回梦境，我必然不再插手她的情缘。”
“不就是要杀我吗？说这么多废话干嘛，来吧，今天不是你们夫妻死，就是我死。既然你们追我至此，我与你们夫妻已是不共戴天之仇。”
帝擎痛苦地深呼吸一口气，满眼忧伤绝望地举起手对准我。
我也不甘示弱：“在黄昏更黑之处，在比鲜血更红之地，吾乃暗之尊主，控梦之境，运暗之质，满月之时，赐吾雷霆万钧之力，破此凶妖恶邪，以正天地之气！”我嘴里念着梵文，左手中黑色的电流萦绕着，并滋滋发光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