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勾勾的眼神让男人很是不快,他冷冷地看我一眼:“我有女朋友,你别这么看着我。”
我尴尬地说:“不好意思,你长得太像我朋,哦,长得太像我老板了。”
男人冷哼一声没接话。
我忽然想起来大巴车的事,连忙哀求他们:“快帮我报警,有车子坠崖了,快点,马上报警。”男人皱着眉头:“报什么警,什么坠崖?”
我心急如焚:“你先别问那么多,快帮我报警,就说汽车东站晚上12点开出来的车子,往玉虹镇开的的大巴车坠崖了。”
那个女孩一听也着急了,连忙拿出手机按110,男人却拿走她的手机说:“别瞎报警,她如果不是精神有毛病,就是骗子。”
我一听急哭了:“是真的,我就是从那辆车上掉下来的,求求你们了,车子上满满都是人,全是人啊全是人命啊,你们快点报警,求求你们。”
南轩不慌不忙地把女孩扶起来:“我们可以把你送到医院看看,走吧,你自己站起来。”
“你怎么这么冷漠无情,是不是长了你这样一张脸的都那么冷漠无情。”时间就是生命,我不打算再跟他废话,上前抢过女孩的手机,急忙按报警电话,还没拨出去就被人摁断了拨号。
那男一把推开我,夺回手机:“你搞清楚,汽车东站没有凌晨12点的车,到玉虹镇的路上也没有悬崖,哪来的什么悬崖。况且,你说你是车上掉下来的,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这里是离汽车东站一公里不到的江心岛,如果车子昨晚坠江,我能不知道吗?至于你,你是怎么来我们江心岛的,我就不得而知了,谁知道你有什么阴谋?”
“江心岛?”这里是江心岛?我疑惑地抬头,揉揉眼睛看了看四周,这里,果然是江心岛。
虽然我没有来过江心岛,但是我能辨认出来。
可是,我昨晚明明坐上了飞速启动的大巴车离开,按照时间和那个行程,早就应该离开棠江市区了。
可是眼前的景色让我不得不相信自己还在棠江市的江心岛上。
一层层白茫茫的烟雾笼罩在江畔上,江对面高耸入云的建筑,是棠江最高的地标性建筑棠江大厦。
哪里有什么山崖?
清澈的江水上,一艘艘江船上升起袅袅炊烟,渔民们正在洗锅弄饭,洗漱刷牙,一派热闹。
完全没有什么大巴坠江之类的痕迹。
我整个人都懵了,我揉揉脑袋,怎么会这样?
南轩看我的神情,稍稍思索后说:“你是怎么会想到坠崖的事?”
我吞咽一口口水,简单介绍了自己,再把购票前后所有的经过都告诉他们。
欣欣似有不信:“元晓,这也太玄幻了?你是不是在江心岛的度假酒店喝酒喝多了,做了一场噩梦?或者最近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
我摇摇头:“不,不是的,我真的订了一张凌晨12点的票。不信你们就借我手机,登录我的APP账号看看我的订票记录。”
欣欣看向南轩,她一脸的不信。
反而是一直不相信我警惕我的南轩,在此时皱起眉头,表情凝重起来。
南轩:“走吧,我带你去找他。”
“找谁?”我又懵了。
南轩没说话,把我的行李箱拎起,也不管欣欣了,直接往不远处的小木屋走。
小木屋位于郁郁葱葱的小树林中,是一个便利店。
欣欣说:“元晓,我们就住在这里。”欣欣拉着我的手,一脸幸福地介绍他们的甜蜜小窝给我看。
南轩这次没有打断她的话,走到木屋旁边的小卡车,打开副驾驶的门,把我拉过来,一把塞到车上。
我被他这一连串动作整到蒙圈,欣欣也很震惊,大概南轩从来不会让女生坐这个副驾驶。
我尴尬地说:“我,我,你要带我去哪里?我坐车斗就可以了。”这个小卡车只有两个位置,第三个人只能坐车斗。
南轩:“欣欣,你看会儿店,我带她去我爸那里,一会就回来。”
欣欣皱了皱小鼻头,乖巧地点点头。
我只好规规矩矩地坐到副驾驶,南轩启动车子。
江心岛和市区有一座桥连接着,但是南轩并没有往那座桥开去,而是开往江心岛的另一面。
那边有一个水上游乐园,现在是夏天,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不过现在是早上,又是工作日,游乐园虽然开着门,但还没有游客,稀稀拉拉地几个人在晨练,游乐设备的工作人员懒洋洋的,三三两两地站着或者坐着,搞卫生什么。
南轩把车直接开到最大的淘气堡去,一个老人家蹲在淘气堡前,正在给淘气堡打气。
南轩下了车,径直走向那个老人家:“爸。”
老人家回头看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她是不是叫陈珊?”南轩说。
老人整个人都定住了,他双眼圆瞪着南轩:“你找到她了?她还活着?”
南轩低着头,移动了一下身形,把跟在他后面的我,暴露在老人面前。
我看看老人,又看看南轩,不明白啥意思。
老人不知所措又失望地定定看着我,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溢满了悲伤:“你?是珊珊的谁?珊珊的孩子?不可能,不可能,难道珊珊有了孩子?”
我摇摇头:“不,不是,老人家,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那个,南轩,你能解释一下,啥意思吗?”
老人:“你不认识陈珊?”
我脑海里忽然想起那张苍白又年轻美丽的脸:“陈珊,对,认识,哦,不认识,不是,她还在车上,车子坠崖了。可是——”
老人忽然暴躁起来:“我知道车子坠江了,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们不用一遍遍告诉我!我只要知道陈珊现在在哪里——”
我被他这么一吼,脑袋都泵机了:“她,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昨晚我们只是短暂的在车子上,就说了几句话而已。不算很熟,还没熟,车子就掉下去了。”
老人有一瞬间瞳孔放大,他努力凝聚视线在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