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转眼到了梁枝怀孕第三个月。
深城的天气渐渐转暖,她躺在阳台边吹风,保姆怕她着凉受了冷风的寒气,端了毯子上来:“夫人,肚子可得盖着点。”
孕期后,付政霖强行断掉她工作的念头,每晚他都按时下班回家。
除非是特别重要的会议,实属走不开腿,才会偶尔晚回来那么一两次。
那日,陈否买了一堆婴儿用品来看她。
梁枝喊保姆去沏茶:“阿姨,你帮忙拿两杯茶水过来。”
付政霖给家里请了两个保姆,一个负责饮食,一个负责日常的看护,到了这个年纪的阿姨们都很热情,连声去厨房。
陈否笑着打趣她:“你现在才三个月,他就把你圈成这样,等到生产的时候不知道多紧张。”
“我本来想工作一阵子,看来是完全没法了。”
“你可享福吧!我天天奔波都快累成狗。”
梁枝剥开一半橘子,递给她:“前几天听他说在外边碰上你跟陈南浔,没什么事儿吧?”
这茬都是半月前的事了,陈否去见客户,没想到对方是陈南浔,当初两人联系时,是他新助理认不得她的身份。
想必要是提前知道,陈南浔也不会跟她见这个面的。
他多恨陈否啊!
恨得眼睛都红,再见那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没什么事,谈的也都是工作,私人问题跟他没法聊。”
梁枝看得出,陈否在说这句话时,眼里都是满满的难堪,认识她这么多年,她很少见她出现这种情绪。
“陈否,你心里还是有他。”
陈否眼眶红了。
但她强压着那股波动的神情,楞是没表露出来:“心里有也没用,人家心意这么绝,我总不能热着脸去贴冷屁股。”
爱一个人不难,若是爱一个不爱你的人,很难。
他会像一根尖锐的刀,刺在你心口上,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
陈否甚至觉得,她上辈子肯定是欠了陈南浔很大的人情债,这辈子才来还债的。
“正常应付就好。”
陈否的脸憋得有些红:“我没事的,跟他打交道又不是一天两天,该怎么应对,什么时候说什么话,我很清楚。”
梁枝虽然很心疼她,可自身也是无能为力,她总不能架把刀子在陈南浔脖子上,逼着他跟陈否好。
“我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
陈否前脚走,家里赶来一群人。
都是付氏的一些合作客户,保姆看了眼,连忙去给付政霖打电话告知,梁枝在楼下招待应付着。
人说什么,她也都是笑笑,多看少说。
把精明二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梁枝心思缜密,又怎会看不出这些人来此的用意,怕不都是想着讨好她,跟付政霖关系拉得更近一些。
在深城,没人不想跟付家套近乎的。
有些人就差把脸搁地上擦给付政霖看了,梁枝这一怀孕,给所有人都找了个极好的登门借口。
平日不敢拜访的也都来了。
“秦总,请喝茶。”
梁枝亲自沏茶,端到了男人跟前,中年男人有些受宠若惊,他跟来这边的其他人都不同,老实本分,说话也特别从迟钝。
其实,她很好奇像这样的人,又怎会跑来巴结付政霖的。
秦东升轻抿了一口。
梁枝紧接着问他:“秦总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对方看她,好几秒都没说出话来。
她笑了笑,爽朗的开口道:“正好这个点是晚饭点,待会整霖马上要回来,要是不介意的话,想留秦总吃个晚饭。”
对于旁人,梁枝是不会这么热情的,顶多是客套应付一下。
她也说不清,对秦东升有种怜惜感。
许是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初的影子,她求着付政霖帮忙时候的模样,也如同这般狼狈。
秦东升情绪有些激动:“不介意不介意。”
他连声说了两次不介意,想必是做梦都不曾想过,梁枝竟然会邀请他留下吃饭。
“秦总,我冒昧的问一下,你是想跟他合作什么项目?”
她的直接,开门见山让秦东升气血上涨,他有些吃惊受到这般待遇:“梁小姐,我不瞒你说,我这次来不是合作项目的。”
梁枝看着他:“那是?”
“秦家现在快撑不下去了,我是来找付总借钱融资的。”秦东升无奈的眼神,令人看得心酸。
她喉咙狠狠的哽了一下,好几秒才把那口唾沫咽下去。
算起来,秦东升的年纪要比付政霖大个二十岁,这把年纪还厮杀在商场上,属实不容易。
“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来这找付总帮忙。”
秦东升不像那些人,和会伪装自己的贪欲,也很懂得如何说话,听起来更让人觉得舒服,他一开口就是无奈的现实。
反而如此,更能激起梁枝的心。
“要融资多少?”
“五千万。”
对于付氏来说,五千万不算大笔出资,梁枝倒也安心了几分:“等他回来,到时候你们面对面谈,我会帮忙说两句。”
秦东升感激得眼眶都湿润了。
他眼皮在颤抖,手指也在颤:“梁小姐,我真是要谢谢你,替秦家谢谢你。”
“没什么谢的,都是互相帮助。”
付政霖回家后,梁枝刻意错开时间,她去外边遛弯,把空间留给秦东升,两人在书房谈了许久,秦东升才出门。
看他脸色容光,想必付政霖是应了的。
梁枝莫名感觉到欣慰。
她不知道帮助秦东升有没有用,但心里觉得值得。
如果秦家打理好,生意越走越红火,对于付政霖而言也是一件好事,算是投资得利。
“秦总,您慢走。”
秦东升特意来跟梁枝道谢:“梁小姐,我真是要多感谢你帮忙。”
她把人送到门口,等人上车才转身回屋。
付政霖斜斜身子倚着门框,他脸上带起一抹玩味的笑,还穿着刚回来的那件白衬衫,在夜色下脸部显得很柔和。
“现在还真是能干了不少,都知道在家帮我招揽生意了。”
梁枝一时间,听不出他这是夸她,还是损她。
她支吾着嘴说:“我觉得秦总人蛮好的……”
“他人确实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