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嘴里偏偏还要倔。
付政霖又不是眼瞎心盲,他精明得很,眼里都是算计:“是真的无聊,还是想让我陪你?大方点直接说呗!”
“我要是说无聊,你就不陪了?”
他不如她愿:“那当然,我又不是看护,专陪病号。”
话说得特别的违心。
梁枝难以启齿。
从始至终她都没过分的黏腻过付政霖,他转了下眼球:“梁枝,咱两这么久,都是我在主动,我也会累的,你不考虑靠近几步?”
一听说他会累,梁枝眼神突变。
那种神色,他看不懂,是委屈又惶恐,还有几分惴惴不安。
加上她现在病中,整个人看上去都是那种脆弱得不堪一击的模样。
付政霖不忍心再吓唬她,一只手揽住她后脖颈,坐到她身边去,将她的头靠着自己肩膀,轻轻揉抚:“好了,不吓你。”
他放过她,但她自己内心没有放过。
梁枝仰起脸,轻细的嗓音从喉咙里迸发出:“政霖,我是舍不得你,也很想你陪我。”
终于脱口的瞬间,付政霖呼吸本能的漏了好几拍,他沉沉出口气,脸色已久目光回归到正常状态。
笑着去安抚她:“傻瓜,我知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梁枝由靠,转为窝在他怀里,半边身子都探到了他那边去,男人怀抱很温暖宽厚,衬衣上还覆了一股淡香水味。
莫名的催眠,她睁了睁眼:“好好闻。”
四目相对,他笑得特别和煦,他平时笑多少都是有点张扬在的,而此时一点也不显现。
“好闻就多闻会。”
想到什么,她把脑袋伸起来,嗔怪着一双眼问:“你对别的女人也这样吗?”
“怎样?”
“就对我这样。”
“我什么时候有过别的女人?”
“以前的女人。”
梁枝莫名就觉得想知道他的一切。
而付政霖眉头紧锁,开始有些隐隐的愠怒了:“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以前什么时候有过女人?”
她保证自己不是翻旧账:“你以前没有吗?”
“你说的那些都是逢场作戏,有些是不可避免的,但现在……我可以为了你,抛开任何作戏成分。”
“那姜……”
付政霖彻底冷脸,打断她:“胡思乱想什么呢?”
梁枝想想也对,他跟她都是第一次,哪可能跟姜平乐发生过什么特别亲密的事,与此同时她也很佩服这两人。
连床都没上过,却把感情谈得轰轰烈烈,轰动整个圈子内。
“那我不想了。”
心情愉悦几分,梁枝把脸埋下去,深闻了几下。
付政霖抱住她,但怕弄到她手背上的针管,胳膊搂得一直小心翼翼:“别装死,想知道什么?”
“没什么,就是单纯的好奇。”
“跟她的事,我不否认爱意,也不否认一个事实,那就是如果没有你,没有那场阴谋,我那时候真的会跟她在一起。”
梁枝没作声,认真听着他继续往下说。
“但是这一切没有如果,而现在在我身边的人,就是你。”
她心头万分侥幸。
付政霖伸手捏她的脸:“这是上天注定,你逃不掉的。”
兜兜转转,身边来去的人还是他,梁枝以前是个不信命也不迷信的人,此刻她居然觉得,命中注定这种荒谬的理由。
竟然那般真实。
她闭上眼睛:“我知道了,你不用时时刻刻提醒我。”“那必须,我怕你跑了。”
“我还能跑哪去?连出国都能被你薅回来。”
一瞬间,心里满是酸苦,付政霖目光深切的望着女人的侧脸,她生得好看灵动,一只手指抚上去,带着微微的热度。
他声音自然吐出:“当时我以为跟你一辈子就这样了,想死的心都有。”
没人得知,更无人见证,那一段时间,付政霖是怎么熬过来的,每天睁眼闭眼人都快意识不清醒。
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半点兴致,说行尸走肉毫不夸张。
他甚至想过无数次,往后这般痛苦的煎熬。
梁枝从他怀抱里爬起来,心疼的看着他,眼里堆积起雾气:“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
“都怪我太懦弱了,如果我能往前走几步,也不会让你一个人这么辛苦。”说到尾声时,她声音轻低得要哭。
“只要最后是你,中间有多曲折,我都不怕。”
他的脸一点点逼近,吻轻落在唇瓣上。
梁枝勾住他的脖颈,抬起头与之呼应。
她被吻得气息都快接不上来了,付政霖挪开嘴,给她喘口气……
……
给完违约金后,陈否整日都忙着赚钱,以前是她挑官司,现在是来者不拒,只要能打的,钱多的她都会接。
这样久了,圈子内自然而然的就传出一些流言蜚语。
有的说保养陈否的金主弃了她,还有的说是陈否滥赌成性,总之各种说辞,层出不穷。
陈否这个人有时候脾气大得很,但一般不惹到她底线,都是佛系。
置之不理。
“好,我晚点就过去。”
她一边往外走,手里握着手机跟梁枝通话,听得出梁枝这几日情绪上很不错,有说有笑的。
只要付政霖把人照顾好,陈否很放心交这个手。
她在电话里提了一句:“你把手机给他,我跟他讲两句。”
梁枝递过去,付政霖接起:“陈大律师,跟我有什么话要说?”
陈否吐声很硬气:“付政霖,我可告诉你,这次你要是再让我们阿枝伤心,下次我死都不会……”
“啪……”
话被打断,一个巴掌声从手机那头传到了付政霖耳中,他怔了下,才问起:“陈否,你那边出什么事情了吗?”
因为是隔着手机,他也不清楚是她被人打,还是旁边发生了事。
陈否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脸上疼得火辣辣,她眼都没来得及睁开,紧接着又是一个耳光甩过来。
直接把她打懵了。
好几秒才缓神,付政霖听得仔细清楚,在电话里喊她:“是谁打的你?”
陈否扬起脸,看了眼人,是个女的,长得特别的漂亮年轻,起码在人群中是那种能一眼扫到的,她面目嚣张神气。
咬碎牙根的骂她:“臭婊子,我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