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给他打电话。”
她撑身坐起,后背紧靠在床架上,满脸的骐骥。
陈否替她拨好付政霖的号码,转手递交给梁枝,连线嘟嘟几声后,那边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喂。”
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悦耳,此时还有三分疲倦。
梁枝情绪略显激动,伸长着脖子,挤了挤话,好久才吐声:“付政霖,我听说付氏有事处理,你现在到家了吗?”
“刚下飞机,你电话就打来了。”
明明是耳朵在听,她却下意识的睁大眼。
“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沉默,两侧皆是良久的沉默,付政霖扬起抹温切的笑,笑声隔着冰冷的手机传达入耳:“等我处理完公司的事。”
“真的吗?”
“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旁观一切的陈否,心生悔恨,但她是无奈之举,这样总比起让梁枝跟付政霖和好,再揭开伤口来得轻浅一些。
梁枝寡淡无光的脸,终究露出点笑来:“好,那我等你。”
“你要乖乖听医生的话,把身体养好。”
“嗯。”
付政霖坐在回程的车里,赶往的路线是付宅,此时天色已黑,他目光挪向车窗外,拉下的车窗不尽吹风进门。
打得他脸好疼,声音都不那么明亮了:“我这里还有点事,先挂了。”
“那你忙。”
往回赶的付政霖,在门口见到了阮晚凝。
“晚凝,叫人啊!”
陪同阮晚凝来的,是阮砚舟,两兄妹站在付家门前的院子里,身旁有蒋贤清跟付旌陪同,阮砚舟喊了她一声。
阮晚凝羞中带怯的唤了声:“政霖哥。”
“政霖,这是你晚凝妹妹。”
付家跟阮家其实不熟,但阮晚凝小时在深城读书,她的母亲跟蒋贤清关系不错,两人有来有往,小时付政霖见过她几次。
小巧柔软,生生带怯的女生。
如今早已长得亭亭玉立,明艳大气,阮晚凝是骨相美人,越看越招人眼馋那种。
可付政霖只撇了一眼:“砚哥好。”
他打招呼都是只跟阮砚舟,浑然不顾旁边的阮晚凝,眼神眸底呛着强烈的距离感,令人觉得冷漠。
“政霖,最近瘦了。”
阮砚舟比他站得高几个台阶,眼睛瞅着人,语气意味深长。
“工作忙。”
在场的人,除了阮家兄妹外,蒋贤清跟付旌都清楚他从哪来,情绪如何。
蒋贤清开口调和氛围:“那个你先去洗个澡,再下来陪陪他们兄妹两。”
“那我先上楼了。”
付政霖往里走,阮晚凝的目光定定的落在他后背上,像是挪不开眼,阮砚舟在她耳畔轻声道:“别表现得那么明显。”
他们也不是来谈什么联姻,只是生意场上需要付家帮忙。
顺便带上阮晚凝来跟蒋贤清讨个脸熟。
与此同时,蒋贤清夜回眸看到阮晚凝,女孩眼神羞涩,面容透出一副崇拜。
二十一二的女人,对男人的情感是比较真切的,况且还是被保护极好,从小温室长得的阮晚凝。
她对付政霖的爱慕藏都藏不住。
“砚舟,外边风大,你让晚凝先进屋吧!”
阮砚舟看得懂蒋贤清的意思,点了下头:“晚凝,你先去屋里。”
阮晚凝性格柔软温顺,乖得像只猫咪,整理好裙摆,披着外套进屋,佣人怕她着凉,又被拿来套毯子,叫她坐在客厅。
“何婶……”
付政霖洗好澡下楼,站在楼梯边喊人。
他转眸看到沙发边的阮晚凝,正目光直直盯着自己。
洗过澡的身上透着沐浴香气,头发半干潮湿,有几处在滴水,顺着脖颈往里流,他穿的那套浴袍领口微敞开。
那种流水渗入的场景,看得人血脉砰张。
她羞得垂下头。
这时,何婶听到声音,打厨房跑来:“小付总,有什么事吗?”
“帮我把床单换一下。”
“好。”
说话间,阮晚凝眼角余光去扫他,付政霖都没看过她一眼,心里紧张又害怕,但更多的是失落。
即便是她这样的家世,身边有得是人追求宠爱,甚是有那些不惜花重金约她的。
在看到付政霖时,阮晚凝也会本能产生一种自卑心理。
“政霖哥,你还记得我吗?”
他抬起头,停下擦拭头发的手,顿了越有两秒,丢开湿了一半的毛巾:“记得,小时候见过你,总喜欢跟在姜……”
那时候他跟姜平了,关系多好,如今提起就有多忌讳。
阮晚凝问:“平乐姐还好吗?”
“我跟她分开了,很久没联系过,不太清楚。”
说这句话时,付政霖冷得连语气都没有。
“你们分开了?”
“很早的事。”
他言语简洁,仿佛不愿浪费半个字多说,阮晚凝虽然年纪不大,但心思缜密,看得出付政霖是不想多话。
她识趣的噤声:“政霖哥,你去跟大哥他们聊吧!我在屋里待一会。”
阮晚凝好就好在,她很懂得分寸矜持,身上有着大家闺女的影子,而不是像外边那些女人,往他身上扑,恨不得跟他睡。
付政霖谈不上喜欢她,但一定是不厌恶的。
“嗯。”
去一楼换衣间换好衣服,他到院里见阮砚舟。
“政霖,这次我也是没办法,才来找你帮这个事,主要跟林家老头那边有点过节,水路货又多……”
付政霖喝了口茶水:“砚哥,说笑了,谈不上帮,我这得还你个人情。”
话是这么说,阮砚舟生意有生意的道,他钱会一分不少的给到付家。
在屋外闲聊着,蒋贤清跟付旌刚走,阮砚舟帮他斟茶,见他神情恹恹:“是不是感情出问题了?”
“没有。”
阮砚舟收回目光,身姿后靠椅背,叹口气:“你这脸上就差写几个字了,还说没有,闹矛盾哄不好?”
闻言,付政霖深呼吸,喉咙尽是酸涩,翻滚着好艰难才咽下去。
他顿了下:“砚哥,最近公司事多,你的事情我可能要过两天帮你办,但一定会办到的。”
“你办事,这点我放心,而且我也没那么着急。”
说完,阮砚舟连声又补充一句:“政霖,刚才晚凝……你别见外啊!小女孩犯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