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枝感觉拉着她的那只手腕松懈,陈否从她面前窜了过去,走到陈南浔的位置,一巴掌甩他脸上。
“啪……”地一声脆响。
陈南巡的脸被打得侧到一边,他抹掉嘴角渗出的血丝:“你真是一点没变,性格还跟以前一个样。”
她低沉嗓音,声音压得很轻:“陈南浔,你最好别逼我。”
“我逼你吗?”
一口牙,都要被陈否碾磨碎了。
此时此刻,如果不是顾及到梁枝,以及她自身夺走他房子的那份自责,她一定要撕碎陈南浔的伪装。
“装什么装?在我面前装好人,装受伤装委屈,你跟我结婚时,还供着别的女人读大学,这件事我还没跟你算过账。”
要真酸胀,她还不怕陈南浔。
“陈否,你别冲动。”
见势不妙,梁枝压住她胳膊,试图将人拉到门口处。
眼前的男人高大,身姿挺拔,真若是不顾情面动起手来,她们两绑一起都不是对手。
两人目光相交,谁也没露出半分胆怯,尤其是陈否,她咬牙切齿,恨极了的模样:“呸。”
“陈先生,我们能否借一步说话?”
陈南浔绕开陈否,走到梁枝身后的位置。
陈否没动身,她走远了点,对陈南浔说:“陈否的合作,能不能停止?因为她是为了我,我不想事情闹到最后收不了场。”
“梁小姐拿什么跟我做交换?”
在商场上行走多年的男人,哪是那么好对付的。
这一点,梁枝最清楚,她说:“陈否的违约金我来赔付。”
陈南浔眯起眸子,细致的打量她,好几秒吐声:“你知道多少钱吗?”
“这个不得陈先生跟我说吗?”梁枝半点不虚,满眼的真诚强势:“您不说,我怎么知道是多少钱呢?”
良久,对方都没开口。
甚至她以为,他可能不会再开这个口时,陈南浔却说话了:“按照我们签订的合作合同,如果半途毁约,乙方得赔付三倍违约金。”
“那她这场官司多少钱?”
“到手三百万。”
陈南浔吐声的那一刻,梁枝倒吸了口气,被他尽收眼底。
“如果梁小姐没有这个钱的话,那只能拿别的东西交换,我是商人,不做亏本买卖。”
而且他们关系并不是那么熟,他也没什么情面好看,放过她的。
在道上混,该怎么算还得怎么算。
算得越清楚,才好做生意。
梁枝喉咙噎哽住,陈南浔继而道:“不过我看在你们姐妹情深的份上,勉为其难可以把违约金降低到五成。”
五成也就是四百五十万。
她眼都没眨:“好,这个钱我来出。”
“梁小姐很爽快。”
“你也说了,我们姊妹情深,我又怎么能看着她往坑里掉呢?”
话有所指,陈南浔听得出梁枝说的这个坑,指的就是他自己。
“梁小姐,那我就等着你的钱到账。”
陈南浔咧了下嘴,不小心扯到伤口,他强忍住嘴角撕裂般的疼痛,梁枝看到他嘴都在颤,心底的气也由之减退一半。
陈否接到付政霖的电话。
她语气不好:“有什么事吗?”
听到这声敌意的质问,付政霖诧了瞬,说:“梁枝现在跟你在一起吗?”
“你打不通她的电话吧?”所以才来找她的。
“你们现在在哪?”
陈否拉开手机,盯了盯付政霖三个字,跟陈南浔倔劲的那口气还没过,她满心怄火:“你别再找她了,还有完没完?”
“我有很重要的事跟她说。”
杜仲找了一圈,没找着人,不得已付政霖才给陈否打这个电话的。
陈否没有半点怜惜之情:“付政霖,什么重要的事?是又出车祸了,还是又怎么着了……”
“她母亲出事了。”
站在原地,握住手机的手指,随而收紧,陈否愕然回神,她沉声问:“你刚才说什么?不会是找着这种理由想见她吧?”
虽然心思乱,但她最后还残留着理智。
付政霖这个人不好对付,是出了名的。
她不得不防备一手。
“你可以不信,把话帮我传到就行。”
陈否张了张嘴,话没吐出声,那边已经单方面切断了连线,咽下唾沫,脚试图性的提起,却发现有点起立不足。
正好这时,梁枝跟陈南浔谈完,往这边折返。
陈否一脸慌张:“阿枝,出事了。”
“怎么了?”
陈否二话不说,拽着她往外走,边走边说:“刚才付政霖打电话给我,说是你妈那边出了事,具体的他没跟我说。”
这一刻,她有些后悔刚才跟付政霖堵那口气,其实是完全没必要的。
只要她不说地址,付政霖也找不到人。
后知后觉,陈否有点后背发冷。
梁枝硬生被她拖到门口:“陈否,你慢点。”
“你先上车。”
陈否把她推上车,自己坐回到驾驶位上,梁枝看她情绪激动,怕出事:“你能开车吗?”
“能。”
启动车子后,她忽然冷静下来,像是想起什么,扭过头问:“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去国外找阿姨,还是去找付政霖?”
相比起她,梁枝显得有些冷静了。
陈否说:“你听到这事,怎么没反应?”
“你有没有想过,是付政霖炸我们?”
脑子快速转弯,陈否把气息沉稳住:“我听他那语气不像是炸我们的。”
梁枝掏出手机,把微信最新一栏的聊天对话框点开,是她跟冯珊的,两人聊的都是一些日常,就在半小时前那边还有回信。
陈否这才确定,付政霖嘴里的话是假的。
“真是狡猾。”她差点就被骗了。
梁枝叹口气:“他这电话打得也恰到好处,陈南浔在那,我正发愁怎么跟他道别。”
结果陈否不分场合,径直拉走她。
“他跟你说什么了?”
有些事情瞒不住,梁枝也没打算瞒着陈否:“他跟我说了你合同的违约金,给咱们打五成折扣。”
陈否嘴唇砸吧下:“他要多少钱?”
“四百五十万。”
闻声,陈否低吼出声:“他怎么不直接去抢?”
梁枝安抚她:“其实这笔钱我们怎么也得给的,他要是本分,不要是情分,俨然眼下你们没有情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