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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污蔑(1 / 1)


直到第二天,梁枝才勉强能起身活动。

蒋词来见她,附带了一张三百万的支票,意图再明显不过:“梁小姐,你千不该万不该去见政霖。”

垂在床榻上的手,一点点握紧,梁枝勾起唇角,展现一抹冷笑:“我没见过蒋世城,你凭什么诬陷我?”

“是吗?”

“那些照片是假的,是你搞的鬼,对不对?”

蒋词慵懒的抬起眼皮,左手的指尖摩挲右手腕表,嗓音不辨喜怒:“我警醒过你,是你不听,怪不得别人吧?”

她万万没想到,蒋词会用这种手段对付自己。

在他跟前,梁枝就如同一只翅膀没长硬的小狐狸,那些心思伎俩无处遁形,可笑又苍白。

“卑鄙无耻。”

蒋词收了口气,道:“这点手段就受不了了?那我失去亲人的痛呢?”

梁枝掀开眸子,四目相撞,两人各怀心思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她笑意迎脸:“我从来没想过害他。”

“但他确实因为你而死。”

冯沛文的事件,导致各种连锁反应,间接性的害死了蒋世城,蒋词把这口锅扣在她头上,蒋世城的爱,成了扼杀她的刀。

梁枝胸腔嗡鸣,耳边各种杂音,她强迫冷静。

“你放心,付政霖他现在恨死了我。”

蒋词起身,他穿着件深灰色西装,蓝白相间的格纹领带,浑身气质都是有钱人的礼数,但眼神透着刻薄。

以及深切到骨髓的恨意。

他理了理袖口褶皱,语气亲和:“梁小姐,做人要懂事,这次是假照片,如果再有下次,我保证不了是什么。”

梁枝心脏瞬间被提起,悬在半空中,那种提心吊胆的滋味熬人。

她睁着双眼,努力吐出几口气息:“好。”

蒋词在病床前停留了片刻,亲手拿起支票,塞在她手里,轻声提醒:“这些钱好好拿着,算是替世城照顾你。”

最毒不过这句话,是尖刀子捅她的心。

梁枝有股韧劲,不甘示弱:“那我还真得谢谢蒋先生。”

她的坦然,刺痛蒋词的眼,眼角微敛起,一个嘲讽的弧度:“看来梁小姐对这样的事情,早就已经习惯了。”

“蒋先生是指收钱,还是对蒋世城献好?”

梁枝本不想拿死去的蒋世城刺激蒋词,但那口恶气顶到喉咙,蒋世城的死,除了蒋词付政霖,再没人比她更难过。

蒋词没做声。

缓缓的挺直腰杆,往后倒退了两步,那张冷气的脸上,浮出不太合适的儒雅:“好好休息。”

梁枝知道,蒋词不能光明正大的把她怎样,他是有身份的人,时刻得注意形象,他一跌份整个蒋氏的股价都得下跌。

蒋词不会傻到,在医院对她下手。

“蒋先生,慢走。”

梁枝把自己毕生的礼貌都用上,笑着说:“我腿不方便行动,就不送您了。”

蒋词目光定定,突然出声问:“梁枝,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谈不上恨。”

“抱歉,我死了孩子,真的没办法再看着你们恩爱,一看到你们我就会想起世城,想起那个曾经对生活充满期待的他。”

眼泪晕开,在眼眶中打着转,梁枝努力控制,才不让其留下。

她至始至终保持绝对的微笑:“我能理解。”

“既然梁小姐能理解,那就最好不过。”

蒋词走了,留下满心憔悴的梁枝。

她把脸深埋在被褥,哽咽抽泣声,不断传出,不是那种撕心裂肺,隐忍压抑,还有深刻的遗憾悔恨。

泪流得肆意妄为,全然不顾,成滴落在被褥上,晕开一滴滴花。

梁枝仰起脸,试图让眼泪能退回去,但显然是痴心妄想,不仅收不住,反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付政霖没出面,谢延偷偷来见过她一次。

两人谈及到蒋世城时,她闭口不说,像是被触碰到心事,又好似摸了逆鳞。

谢延有些锲而不舍:“阿枝,你有什么苦衷,说出来就算政霖不帮你,我跟顾巡也会护着你的,是不是蒋……”

“不是。”

梁枝冷声打断,脸上半点端倪都不显。

谢延死死盯住她的眼睛,深究探研,奈何她维持得太好,甚至连牵起的笑都那么自然,毫不违和:“那天你跟政霖……”

“延哥,我跟付政霖之间没什么,分手是我不想继续了。”

谢延咽不下那口气,但又吐不出。

梁枝的面容除了憔悴,虚弱,再无旁的,她沉稳淡定,从容不迫。

“好。”

谢延去伸手摸烟,烟盒掐在手间,听到她说:“这里是病房,不能抽烟。”

手指攥紧着,又收了回去,牙根咬得绑紧:“我真想不通,到底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感情的事不就这样吗!”

谢延眸子跳动着,神色暗了暗:“是吗?”

梁枝理智分析,句句都是道理:“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人性复杂,人心易变,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那是你变了心吗?”

“对。”她很坦荡:“是我不爱他了。”

谢延被这话,生生堵得喉咙发僵,扯动好几下都没发出声音,他脑中转了下:“你要跟陆忍好?”

这是梁枝意料之外的,她没想到谢延会把陆忍牵扯进这滩浑水。

“阿枝,你就跟我说句实话,也给他一个痛快,是不是因为陆忍你心思动摇了,才变了心?”

最后的一根神经绷住,梁枝想守住底线原则,但谢延逼她:“你要说不是,那必然是有人逼你,我替你查,我帮……”

“是。”

谢延的脸,刹那间僵止住,没了颜色,也没了表情。

良久,他像是很艰难的蠕动唇瓣,嘴角上挑,露出的笑不似笑。

谢延冷呵着:“阿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梁枝眼球都不带微动:“我跟他,又不是婚内出轨,并且我分得坦荡,也没隐瞒欺骗,敢爱敢恨……”

“梁枝。”

谢延额头青筋在跳,单眼皮掀成了内双,他眼里危险迸发:“你真狠心。”

“那就当我狠心吧。”

她的模样,在外人看来,好似巴不得跟付政霖彻底断绝关系,恨不能从未相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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