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质疑我吗?”
“不敢。”
付政霖伸出手朝向她,掌心宽厚,手指修长漂亮:“梁大小姐,咱们往后合作愉快。”
梁枝愕然一瞬,快速的回过神,恢复好面部神色,以及微表情,她起身与他相握,与其说握手,不如说只是互相手指碰了下。
他很轻浅,跟她保持着绝对的距离。
“大老远过来,我总得请你两吃顿饭。”
梁枝想说不必,但她属实没法拒绝,付政霖口吻特别的强迫极端,算准了没给她机会婉拒。
就这样,她跟着他去了附近一处酒楼。
服务生领人进门时,杜仲被付政霖吩咐着,去楼下开了两瓶很贵的酒,席间待遇也都是按照招待贵宾来安排的。
看在梁枝跟陈否眼里,无疑是鸿门宴,没安好心。
“他什么意思?”
“吃饭而已,别多想。”
陈否拿胳膊撞了下梁枝:“这人素来狡猾得很,无端端请我们吃饭,搞得这么隆重盛大的,他肯定有什么用意。”
趁着付政霖没进门,陈否拨通陆忍的电话,让他在那头监听。
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报警。
她极致警惕,可显然是多虑了,付政霖拎着酒进门,恭敬儒礼,先给梁枝和陈否各自斟了半杯:“陈律师喝得习惯吧?”
“你想干嘛?”
付政霖目光投向梁枝:“找前妻吃顿饭,怕她不习惯,叫你一块陪着。”
陈否的眼睛,直勾勾盯在他身上,一举一动,看着他倒好酒,绕开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梁枝往嘴里挑了一筷子菜,付政霖问声紧随而上:“菜还合口味吗?”
她心猛然提起,砸吧下唇说:“还不错。”
“这边的市场调研可能得延续到一个多月后,怕肠胃受不了辣,酒楼的厨子,都是我从深城请过来的。”
陈否吸口气,心底是一片骇然。
她见过有钱的,但付政霖这种,还是头一次见,换个地方工作,需要带上一批厨子。
“两位多吃点。”他温声。
梁枝本身是来兴师问罪的,也没什么心情胃口,应付性的吃完整顿饭,其间陈否去了趟洗手间。
付政霖就问她:“听说德行被陆忍卖给了乔樾,看来他是打算好退路,直接上任陆家祖业了,你说他上任后会不会追求……”
“不会。”
他笑,咧开的嘴角微勾:“难道是因为上次我逼着你说那些话,把他刺激打击到了?”
梁枝为避嫌,不免说了些决绝的话:“这跟他无关,我也不会同意的。”
付政霖沉默数秒,夹起一块蟹肉,递到她瓷碗中:“我就随口说一下,别那么紧张。”
她勉强牵起僵硬的嘴角,撑住眼皮,去看他。
话语很清晰决绝:“我们之间的话题,我并不太想提及陆总,当然我也知道你对他积怨很深,无非是男人那点面子过不去。”
“如今这样的局面,难道你还不满意吗?”
付政霖静静的待她说,也不插嘴。
“又或者说,你这次刻意刁难,是还对他很忌惮?”说到最后,梁枝眼底蓦然浮现一抹狠色。
他问:“说完了?”
“说完了。”她心底有气,沉声回道:“大家都是成年人,道理心里也都明白。”
率先是眉心一蹙,付政霖坐得端正不乱,他忽地冷笑,笑中不免鄙夷:“你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我压根没想过这些。”
他继而道:“要说刁难,那是因为你态度不好。”
“我怎么了?”
付政霖挪开眼球,身姿往后靠去,双腿交叠而坐,唇瓣是那种透红色,却比白色还显刻薄凌厉。
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是不是暗中叫人找姜熹?”
梁枝后背起了片鸡皮,心脏也瞬而绷紧。
查人是陈否点的主意,她应的声,主要怕姜熹偷偷溜走,她彻底无声,付政霖开口:“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明。”
他骂她。
“你们这么掺和进来,把我的布局都打乱了,让我怎么圈住姜熹?”
话说着,他端过一盘点心,随便挑了一个小巧的入口,即化的甜蜜在舌尖释放。
“是我的疏忽。”
饭桌很宽,付政霖坐在对面,跟她隔了起码一米多远:“跟陈否说说,让她别乱插手,如果因为她,你没能拿到钱,我概不负责。”
“好。”
他丢开叉子,叉子与瓷碟相撞发出脆响声:“晚上有个晚会,你两有兴致一块过来。”
梁枝去,那陈否必定也会去。
晚会在室内,南城的冬季比深城冷得多,但室内温度很暖,保持恒温26度。
两人都没刻意装扮,来南城是办事的,富丽堂皇的会场,来者皆是商圈的权贵,推杯换盏间做的也都是大买卖。
付政霖没在会场,杜仲忙着应付。
谢延风尘仆仆,赶来南城:“你别小心眼,跟两个女人过不去,陈否这么做也是保险。”
“你急匆匆跑来,就是为了帮她说话的?”
谢延噎了下:“不算,主要怕你冲动。”
付政霖默不作声,他继续追问:“这么好的机会,你确定不要?趁着这次帮忙,把她心思收回来啊!”
“谢延,我是捡破烂的吗?”
谢延挑起眉,付政霖深意的看他,嗓音很低:“还有件事,今天的晚会上陈南浔也在,你这个情敌可不简单,刚拿了南城一个大项目。”
至打上次跟陈南浔碰过一次,谢延对他的针对,犹如眼中钉。
恨不得扣他一层皮下来。
他呼出口气:“什么项目?”
“金府的官司。”
闻言,谢延脸色骤变,金府企业是他一直眼巴巴盯着的一块肥肉,他此次来,正是为了这事,顺便帮陈否说句好话。
心落到了谷底,面目沉重阴鸷。
付政霖抖出烟递给他:“别太上头,抽根烟。”
谢延捏着烟头,却久久不点火,沉声问:“他是跟我彻底杠上了吗?怎么哪哪都有他?”
“还真不是,在你之前陈南浔投资了南城一家事务所,原因不清,但他能争取到金府的官司,靠的都是硬本事。”
“我去他妈的硬本事。”谢延气冲脑顶,爆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