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结交蒋贤清这根顶天柱，这样的流言蜚语才有渐收敛，人都怕强势的。
后来的事，他不查也心知肚明。
“跟紧点，但也别给人发现。”
“明白。”
杜仲心里权衡之下，蠕动唇瓣吭声：“付总，冯家有一笔遗产，听说是落在冯沛文手里。”
脚边是一堆酒瓶，付政霖起身，踢开一个，口吻轻佻又玩味：“这么说，她回国是想拿……不对，是想查遗产的事？”
“应该是的。”
杜仲等着他开口，但男人只字未提。
拧着瓶盖起开瓶酒，端着往嘴里灌，他撇头看他一眼，试探性的笑着问：“你打算帮她？”
“我看你的意思。”
付政霖绕着身前的茶几转了圈，拿住烟盒抖了一根烟：“我没打算帮，她的事跟我无关。”
一句“跟我无关”撇得很干脆。
他人高，站在那自成威严，眼皮往下沉坠，露出的眼睛幽黑发亮，亮得令人心惊胆战，勾起的唇角有种极端危险。
付政霖说：“她要是真有诚意，就自己来求我。”
说完之后，脸色一沉，继而道：“更何况人家身边有陆忍，我去凑什么热闹？”
“可能梁小姐有什么苦衷吧！”
杜仲心思细腻，他总觉事出蹊跷。
付政霖苦涩的笑声挤出：“苦衷？我倒是替她找过各种苦衷，但人家看来，是你傻，傻得离不开人，还非她不可了。”
想这深城，多少女人想进付家的门。
杜仲偏了眼，看到门口站着个女人，模样娇媚夹嗔，水汪汪的眼睛要溢出泪来，她身上的裙子有些凌乱。
秦瑶气恼生娇：“杜秘书。”
她喊的是杜仲，看的人却是付政霖。
杜仲挑眉：“秦小姐，您怎么来了？”
“我找付总的，跟她说点事。”
杜仲跟秦瑶结交不多。
替付政霖办过一次事，是跟她经纪人谈的，想拿点钱买个安宁，当时秦瑶的经纪人一口咬死了付政霖跟秦瑶有一腿。
说破嘴都不愿澄清两人之间的关系。
以此之后，两家直接走的公关，秦瑶公司的公关团队在付氏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秦瑶一些出道前的丑事，尽数被抖露出来，遭到舆论施压，才顶不住出来澄清的。
这事闹得满城风雨，不可开交，甚至有人拿秦瑶的黑历史，作为商机赚黑心钱。
“杜仲，你先出去。”
杜仲恭敬的退身，把门拉上。
见人彻底走远了，秦瑶才敢提步靠近，她闻到屋内浓烈刺鼻的烟酒味，深意的看向付政霖，他的脸在昏暗下，格外好看。
“付总……”
“有事就说。”
付政霖冷声打断，毫无前奏。
他把手中的酒瓶放下放，玻璃相撞磕碰出清脆响声，愈发彰显得他这人的冷漠。
秦瑶目光灼烈，从他脚边往上扫，视线落在男人微微绷紧的下颚处：“我不想离开深城。”
一道冷笑声，打鼻息哼出，分外轻蔑不羁。
付政霖懒懒的抬起眸子，深沉不见底，他唇瓣张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要是聪明点早点澄清事实，也……”
“扑通”一声。
秦瑶跪在地上，膝盖摁着地板一寸寸的往前挪，直到他脚下，扬起脖颈抬头看他。
眼底的泪花一触即发，人见犹怜，女人脸上精致妆容没耗过半分钟的哭泣，化成一片。
明艳夺目的脸，在哽咽下更显弱不禁风了些。
此时换作旁的男人，早已春心荡漾，但面前的人，纹丝不动，甚至连一个轻微表情都未展现上脸，他冷静理智得不近人情。
“我错了，付总我真的错了。”
这般，他不屑多看一眼，抽开被抓住的裤腿，往后退。
宛如一个冷厉的暴君。
“既然知道错了，就要为自己的错误承担后果。”
屋内被一道纱帘笼罩，光线照不进来，秦瑶使劲去拽付政霖的腿，被他一脚踹开，径直踢到胳膊骨头上，很疼。
疼得她眼泪四溢，跪在地板上倒吸凉气。
他就像是个厌脏者，对她极度厌恶。
秦瑶吞咽泪水，嘴角流进一股又一股的咸液，眼底的怨恨不断渐浓渐深，她捡起一个酒瓶，还未起手。
付政霖一只手压制住她：“想反击？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方，你把我打伤了，你觉得自己能全身而退的出去？”
他一笑，整张脸又邪又坏。
她使不上力，腕骨反被掐得断裂。
“付政霖，你别欺人太甚，我都跪下来求你了，你怎么就不能放过我？”
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他就是不肯，眼看着她堕入深渊。
扼在她腕处的手拿开，秦瑶身子踉跄倒地。
付政霖冷盯着人：“你觉得是我残忍，但我所作的，不过是让咎由自取的人受到惩罚。”
像听到个笑话，秦瑶推开手里的酒瓶，笑得捧腹，眼里的泪水愈发绷不住的下落，滴滴坠进地毯。
她猛地从地上站起来。
抹了把脸，说：“这天底下，除了梁枝，所有的女人在你面前都是咎由自取吧？”
梁枝是付政霖心口的刺，拔了疼，不疼被人提及更疼。
“你有什么资格说她？”
“你怒了，你总算是怒了。”
但秦瑶不知他为何而怒，尖锐着嗓音挑衅：“我早就听说了，人家不要你，是梁枝主动跟你提的分手，她看不上……”
“嘭”一声巨响。
秦瑶只觉头皮发麻，面前的茶几被掀翻在地，一桌的酒水倾倒，摔得横七竖八。
有几片玻璃渣径直绷裂到她脚边，液体缓缓流了过来。
秦瑶有些不知死活，眼圈发红：“让我说中了？”
脖颈瞬而掐来一道猛力，付政霖的面孔浮近，在眼前晃荡，他咬牙收紧五指，皆有的力道全都绷在那只经脉分明的手上。
秦瑶翻白眼，喉咙透不过气，胸腔是极致的压迫感。
像是被人捏住了心脏。
她费劲力气，抬起一只胳膊，去掰付政霖的手，可力气太弱根本拉不开半分。
“长一张嘴，不是让你乱说话的。”
在女人即将咽气的瞬间，他猛然松开手。
付政霖越躁怒，秦瑶心里越痛快，那种报复感的畅快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