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政霖眼神很毒，睨向她的目光里，淬着点玩味：“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他微不可见的弯起唇角，懒懒坐在那，面孔在大亮灯光下，宣示着独属他的危险霸道，极端冷漠。
“真话。”
付政霖视线从上往下，将她打量个遍：“如你所想，我这个人性格睚眦必报，谁让我不痛快，我也不会让她痛快。”
梁枝胸口起伏，一股气焰顶到嗓子眼。
她冷着脸对峙：“有气有怨，你可以冲着我来。”
付政霖不说话了。
但彼此心中有个心照不宣的秘密，德行是梁枝心里的一根刺，他动德行比起动她，要痛上百倍。
垂在身侧的手握住，再次松开，他侧脸的咬肌随之闪过。
“梁枝，你在替陆忍说话吗？”
梁枝听着，付政霖的语气受伤又呛着倔气，她张开唇瓣，话却没吐出，他说：“其实我早料得到这个结果。”
所以，他才会逼着她来找自己。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别跟我说你做这一切，就是因为太无聊。”
她情绪有些激动，脖颈跟脸都是通红的，眼底却维持着无比沉静。
付政霖打量那张令他朝思暮想的面容，眼皮下坠，动作很缓慢，落在梁枝的领口处，这么冷的天气，她里边只穿了件吊带裙。
莫名有些情绪亢奋：“穿成这样，大家都是早有准备啊！”
“你怎样才肯放过德行？”
他挺直腰板坐正，目光挪开：“放不了。”
“非要闹得两败俱伤？”
付政霖一字一句：“是他伤，不是我。”
梁枝狠狠吸口气：“你不就是想我低头，晚上我跟你走，你把对德行的控诉撤了，召开记者会申明……”
“德行它有罪。”
他看她的眼神，仿佛是在说：哪怕你跟我睡了，它还是有罪，洗脱不了。
她不语。
氛围陷入一片寂静之中，梁枝心被猛然提起，呼吸急促不顺，耳畔浮起付政霖的话：“我认识的梁枝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哪怕是冯沛文威逼利诱，她都能做到心不动自稳。
“为了陆忍，你连原则底线都要背叛了吗？”
梁枝瞬间觉得心抽痛痉挛，她伸手捂住心的位置。
付政霖眼底露出嘲讽，沉声道：“如果今天我跟陆忍换个位置，被告的是我，你会不会这么不分是非的替我辩解吗？”
“我这不是辩解。”
“那是维护。”
她垂脸温声：“是我欠他的。”
“你欠他什么？情还是钱，我想是前者吧？”
梁枝吸了吸鼻尖的酸涩：“若不是他帮我挡下那一刀，我……”
“梁枝。”
付政霖声音粗重的打断她：“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清醒的人，但没想到你这么糊涂，陆忍为你挡刀，要不是他，这刀会朝向你吗？”
袁柠针对她，无非就是为了陆忍。
梁枝双耳有点微鸣声。
“你苦恋人家那么多年，看着他身边的女人走了又来，最终袁柠跟他闹掰，你觉得机会来了，想要旧情复燃？”
付政霖声音很轻，轻得又讽又嘲。
比起他的情绪，梁枝显得无比冷静。
她做出妥协的样子，出声道：“怎样才肯放过德行？”
同样的话，不到十分钟重述了两遍，付政霖看得出来，梁枝在迫切的寻求一个答案。
“想我放过德行也可以。”
他在气头上，反正恶人已经做了，不缺多一件事，想也不想的回说：“跟我做的时候，打电话告诉陆忍，你不爱他。”
付政霖心思歹毒，他得不到的东西，陆忍也别想得到。
梁枝惊愕抬眸，看进他眼里，里边有种要毁灭人的气势。
付政霖说：“你不是想要答案，这就是我能给的答案。”
果然，他比她想象中的风暴更大。
即便来前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梁枝仍觉毛骨悚然。
付政霖是想要扒光她，让她赤裸裸的站在人前，并且宣告他的主权，以及压死她的一切念想。
他内双的眼皮一挑，站起身的动作很利落，低眸看她：“给你十分钟时间考虑。”
“不用考虑了。”
付政霖没动，视线落在她修长脖颈上，目光探究怪异。
“梁枝，你好贱。”
梁枝心力交瘁，耐性全无，眉目舒展露笑：“不贱怎么能让你喜欢得这么死去活来。”
他话狠，她的话是直接捅进他心窝子。
付政霖长腿一迈靠近，梁枝瞬间闻嗅到浓烈的酒味，各种酒品交织，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后：“别激我，不然你待会不好受。”
她在磨牙根，他听得清楚。
梁枝绷直腰，稍后仰：“我没有。”
“乖点，起码不会太受罪。”
他掌心扬起抚在她脸上，明明是热的，她却觉得冷如冰霜。
付政霖的嗓音，将她打入深渊：“陆忍那么喜欢你，也不知道待会他听到会是什么反应，我真是太期待了。”
他咧唇在笑，看在梁枝眼中是魔鬼伸展着爪牙。
“是吗？”
她不恼不怒的，一直维持笑意。
“既然想好了，就跟我上楼。”
梁枝直挺挺的站起身，视线齐平，她看到付政霖抿住的唇瓣，唇角下压，虽然不深，但气压很低。
她手心后背都是汗，五指收拢攥紧。
两人进电梯。
他走在前头，梁枝隔着一米距离跟随，脚步一深一浅的。
“把衣服脱了。”
付政霖熟悉的嗓音传来，短短五个字，却饱含了他压抑不住的情绪与冰冷，她愣在那，脸上没颜色，以为听错了。
“脱衣服。”
梁枝闻声顺势往上看，电梯里没有安装摄像头，她拉住外套往下拽。
刚拉到一半，眼前闪过黑影，后背被强按在玻璃门上：“在他面前，你也这样吗？”
心跳得很快，她喉咙哽住。
缓了两秒，梁枝通红的脸稍有收敛，话吐得艰难：“付政……”
霖字含在唇间，男人强烈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双手被反扣在后腰处，短暂的疼痛过后，才猛然意识到，付政霖在咬她。
他牙齿磕在皮肤上，很疼。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就是故意的。”
他笑得好生放肆张扬，梁枝浑身绷紧，站着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