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公寓。
“姜小姐,我就在隔壁,有事您叫我。”
“杜秘书,谢谢你。”
姜平乐被安排在付政霖一套独居公寓,三室一厅的规格,这里长期没人住了,阳台都落了一层薄灰。
杜仲离开后,她手机一直在响,走到里间接听。
那边嗓音漫不经心:“姐姐,这可是你最后一次接近他的机会,好好把握。”
姜平乐攥紧了手指,牙根磨得打颤。
努力平静气息,温声质问:“我从医院逃出来,追我的那些人,是你放的信?”
姜熹笑声清脆明朗,她懒懒的叫了声姐姐:“姐姐,我不这么做,付政霖怎么会可怜你,出手相救于你呢?”
“我们好歹也是姐妹,你何必这样残杀?”
只有姜平乐最清楚,付政霖那不是救她,是有利于他。
姜熹咯咯笑,俨然是喝醉酒:“别天真了,现在姜家倒台,大家各自飞吧!”
电话是被对面挂的,单方面掐断。
遇上姜平乐耽搁了时间,回程付政霖把车加到急速,到家时已经很晚了。
迷迷瞪瞪睁眼,梁枝听到门口有动静。
腿脚不便,她翻身坐在床边,等着人进门。
付政霖拎了袋点心进来时,眸子掺杂的沉色还未褪。
梁枝敏锐的扫到,他衣服袖口皱巴,还脏了一小块,与整体的整洁相比,格外突兀,她收回视线:“路上出什么事了吗?”
“遇到了姜平乐。”
付政霖放好袋子,脱下外套倒了杯水喝,他口吻很坦然:“她手里有姜天逼人的证据。”
梁枝的心被狠狠捏紧,随后提起来。
良久,才落下。
眼神从惊骇到黯淡失落,声音有点无气:“政霖,我真的不打算追究这事了。”
付政霖眸子微挑,露出精明的双眼看着她。
目光过于灼烈,梁枝不得不发声:“我不想拖付氏下水,小姨是她自己该的,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跟姜家合作。”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冯沛文跟姜天合作,无非是想借用姜家的权势,逼得梁枝跟付政霖让利。
但她终究玩不过老奸巨猾的姜家,被人利用惨死。
梁枝对此很悲痛,但再悲痛,事实终究是事实。
付政霖先一步猜到她想说什么,先发制人:“姜天那边我会找人去调查,他手里有没有把柄,暂时谁也不清楚。”
梁枝吃了几块点心,精美的点心很有饱腹感。
她收了手,说:“我再复查一次,差不多下月就能上班了。”
“要不你把那头辞了吧。”
付政霖还想说他一出手,深城的机构任她挑,但话到嘴边咽了下去。
“陆总现在情况不太好,我总得等人家能正常工作再辞。”
“嗯,知道你重情义。”
梁枝伸着眼,目光是那种怪异的神色,盯着他看了几秒:“你现在知道我是情义,不是私情了?”
付政霖一秒变乖巧,变脸如变天,轻声道:“理解归理解,但我还是很介意,毕竟他可是你曾经暗恋多年的男人。”
“我都没计较你跟姜平乐的事。”
他举起手,满脸的真诚不可欺:“我跟她什么都没有。”
梁枝本也没想过追问他什么。
付政霖今年都三十了,他跟以往的女人有过事,不足为奇,真要是没有才不正常。
“没有就没有呗。”
他倚着坐过来,手掌盖在她肩膀处,不轻不重的压了压:“我跟你结婚那晚,是第一次。”
第一次?
梁枝脸红耳热,一瞬间血气上涌,她情绪有些炸裂。
脑子一会没缓过来。
付政霖声音极低,唇瓣挨在她耳际,近乎是两瓣贴着耳廓吐声,气息均匀温热,沉沉的嗓音有股蛊惑人心的魔力。
听不到回应,他把脸凑近,四目相对。
左侧唇角勾起很玩味的弧度:“真的,在你之前我都没碰过别的女人,以前有女人往我身上扑,但我都嫌弃。”
梁枝张了好几下嘴,声音吐不出。
心底滋味难言,酸涩与甜蜜交织,她眼底流露出一丝疼惜。
付政霖挑眉:“心疼我了吧?”
梁枝吸吸鼻尖:“那我也是啊!”
“是不是很难想象,像我这么帅气多金的男人,居然是第一次。”
他笑起来嘴角弯弯的,不怒时,模样很清爽温柔。
说实在的,梁枝压根没动过脑筋想这事,那晚两人都喝了酒,别说清醒,起码头脑是昏沉的,而且他一直占强势方。
她半推半就完成的全程。
屋里漆黑一片,付政霖做完人就走了,梁枝稍有的意识觉得他不开心。
几乎都没交流到几句话。
但其间,她能感受到他有点受阻,在床上折腾闹了好一会,起先她是没多在意的,以为是酒精作祟,令他行为举止缓慢了些。
如今想来,却有这事。
梁枝把唇瓣咬得很紧。
付政霖说:“你都没感觉到那一夜,我很笨拙吗?”
“咳咳……”
梁枝避无可避,只能强忍着心跳,回应他:“那婚内三年,你都没碰过女人,怎么回国那晚那么熟练?”
这话问得很别扭劲。
付政霖轻笑一声:“看多了自然就熟练了,那点事也就那些套路,我比你想象中的要聪明得多。”
她眼底古怪:“看什么?”
“你觉得呢?”
他抱住她,将人压在身下,似笑非笑的面孔藏起狡黠:“你是第一次,我也是第一次,现在不觉得自己很亏了吧?”
久远的记忆涌入脑海当中。
付政霖记得有一年冬天,梁枝打了个越洋电话给他,语气不善的说:“付政霖,嫁给你这种浪荡子我真是亏得很。”
随后,她把电话断了。
那次闹得不凶,但他一直记忆犹新。
梁枝不敢去正视他的双眼,总觉得他在勾引她犯罪。
把脸撇开:“我想喝水。”
他却不起身:“说,亏不亏?”
“不亏不亏。”
付政霖好生得意,乖乖的帮她倒杯水,梁枝心血来潮的问了声:“那以前她有没有勾过你,想跟你那啥?”
“哪啥?”
“就那啥。”
他刻意刁难:“把话说清楚了,不然我拒绝回答。”
梁枝砸吧下唇:“就是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