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另一种程度上来说，这算是鲜少的成就感。
顾巡不算觊觎付政霖的东西，他只是单纯觉得，付政霖手中的东西更香一些，有机会他就愿意盘过来。
换作以前，顾巡对梁枝的印象，无非是漂亮知性，懂分寸知进退，外加上头脑好使。
三年前，付政霖跟她结婚后，顾巡对梁枝有种别样情绪。
尤其是他不在这三年期间，冯家大小事务，顾巡会暗自调查，再借人之手施以援助，冯沛文前些年投资失手过一次，也是他帮忙摆平的。
只是，梁枝这个当事人，并未知情。
“你进来，我有事跟你聊聊。”
付政霖把车停在门口，径直上楼找到人，说完往泳池方向去。
顾巡正跟人谈笑风生，闻言，脸上的笑收了收，剔看一眼旁边的服务生：“小曾，拿两杯咖啡进来，一杯不加糖。”
“好的，老板。”
近来，付政霖情绪都没见好过，顾巡已是见惯不怪，迈步跟上去：“怎么了？这么晚还过来找我什么事？”
他勾唇一笑，没作声吐话。
顾巡看他脸色埋着苦沉，摸出根烟递过去：“因为阿枝的事，还是姜平乐那边的问题？”
他知道付政霖这阵子离婚缠身，姜平乐隔三差五去找他。
依旧没有回应，彼此间的空气都被沉默压低了几分，往前走了三四步，付政霖弯腰坐在躺椅上，指间的烟被顾巡递过来的火点燃。
浓白的烟雾慢慢浮动，坐着时不笑的他，一副儒雅近人作派。
顾巡最瞧不上的，就是他这副轻佻又强装斯文的样，轻扯起唇角讥笑：“装什么深沉……”
“阿巡，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顾巡楞怔下，快速回神：“差不多二十七年吧！”
蒋贤清跟他母亲汪楠关系很不错，两家又有结交，打小儿就玩在一块，俗话说看着对方穿开裆裤长到大。
服务生端咖啡上来。
顾巡率先接一杯递给付政霖，他接过他手中的咖啡杯，轻挑起眉梢：“你要想追梁枝，都没打算跟我说一声？”
这个时候，大家脸色都瞬间尴尬。
尤为是顾巡的脸，他还想说话，唇瓣张着，好一会才闭合上。
顿了几秒，又紧接着是付政霖低沉的嗓音，他笑声儒雅：“我又不会阻止你追她。”
他来得急，顾巡起先没琢磨透，眼下也算是彻底明白了来意。
握着咖啡杯的手倏然收紧，脸上温和的笑容都有些绷不住：“你误会了，我对阿枝不感冒，也从来没想过要追求她。”
朋友妻不可欺。
他顾巡还没到那般恶劣的地步：“要是之前我帮过她几次，你觉得介意的话，我可以解释的。”
付政霖说：“不用，我当然会相信你。”
但顾巡看得出，他那语气跟神色并不是信任，而是一种陌生疏远的介怀。
看着他不算难看的脸色，顾巡咽了咽唾沫。
轻声嘟囔：“你在国外很多事情不了解，她在你们家这三年，其实压力挺大的，清姨一直安排杜仲监视她，就光我听到的，不下三四次催她去找你。”
付政霖撇了下嘴，脸色彻底冷沉：“是吗？”
反正说不说都是一刀的事。
顾巡梗直脖子，盯着他眼睛：“有些话可能不好听，但好在你们没有大肆宣扬婚事，不然她的立场只会更难。”
“这就是你的理由？”
顾巡怔了下，不可思议：“说到底你还是没相信我。”
付政霖面目平静，胳膊搭在扶手上，指间的烟慢慢燃烧，欲要燃到他皮肤时，被轻轻抖落了烟灰。
他收回手，深吸一口，再而吐出，声音略显含糊了些：“你为什么要暗示姜平乐？说我跟梁枝闹掰。”
顾巡哑口无言，更多是如鲠在喉。
跟付政霖对视了会，他嗓音低沉磁性：“是她来找的我，问了你跟阿枝的事，她确实想借机上位。”
但同时，顾巡也好心劝过姜平乐，让她不要做什么激进的事情。
付政霖掀开眼皮看人，笑里满藏心机：“你们是不是误会了？”
“啊？”
付政霖痞笑：“夫妻之间吵嘴闹离婚不很正常吗？床头吵架床尾和的事。”
顾巡楞在那，好久才缓和过来，付政霖声音沉了沉：“我这么说，你很失望？”
朋友之间，尤其是像他们这般的关系感情，一旦出现信任危机，关系的裂缝便再难缝补。
来找顾巡前，付政霖也是再三考虑，深思熟虑下的结果。
“当然不是，你跟阿枝和好才好。”
顾巡看不到自己的脸，也没有镜子可以照，但他想，此时此刻自己一定笑得很牵强。
付政霖吸了最后一口烟，掐灭扔进烟灰缸，声音不轻不重的，毫无情绪波动：“我跟梁枝不会离婚。”
他这话，好似在说：别想趁人之危。
站起身，他高大的身形足以掩掉顾巡面前绝大部分的光线，付政霖不动声色：“刚才说不会阻止你追她，我是开玩笑的，别介意。”
心里堵着一股气，怎么都使不出来，顾巡脸白了一阵。
付政霖视线高高扫过他的脸，眸色暗了暗：“阿巡，真心感谢你以前帮她。”
顾巡吸吸鼻尖：“没事。”也算是他该做的。
后半句，他没张得开嘴说。
“既然事情都说开了，大家以后还能做朋友。”
顾巡嗓子眼顿时有些苦涩，脸也随之表现出了一定的生分与距离感，点头应了声“好”。
“我自己回去，你先玩好。”
顾巡站在门口，看着付政霖出门上车，他今天开的车挺张扬的，与他平日的风格不太搭，脑中回荡着先前那一句“我跟她不会离婚”。
付政霖说这句话时，并不是解释，有明显的威胁之意，其余便是挑衅。
……
付政霖回来时，临近深夜一点多钟，梁枝睡在主卧，迷迷瞪瞪的听到门口拖鞋的声音。
这个家里，除了她便是他。
翻了个身，梁枝打算继续睡，门把手被扭转，发出嘈杂的声响：“开门。”
她拍亮床头灯，坐在床沿楞了三秒神：“有事就说，我已经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