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我们了。”
梁枝声音很轻，唇齿间喃喃吐出。
陆忍蹙了下眉头，她垂着视线，口吻如常：“陆总，他这人性格怪异，说不准哪阵风没吹好就给人扣帽子，你还是先回去吧！”
虽担忧，但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在这只会迫使梁枝立场更为艰难。
“好。”陆忍砸吧下唇，目光顺势看了过去，唇瓣蠕动说：“有事给我打电话。”
与此同时，姜平乐也看到两人，她清冷的视线渐深，一只胳膊刻意搭在付政霖臂弯间：“梁小姐。”
梁枝没过多的关注她，而是把注意力投向男人：“回来了？”
两个女人，都在等着他开口表态，看他到底天平秤倒向谁。
付政霖双目定定看梁枝，走近了，才发现他那眼神中，满满的薄凉冷得令人骇然，她说：“既然姜小姐来了，不妨上去坐坐？”
说话间，她总算是低眉顺目的，看了看两人交缠的手。
表情里带着不屑，又有几分嫌恶不止。
付政霖不作声，梁枝继续：“倒是没想到你们发展这么快，看来离婚的事得立马谈，刚好那边判决也下来了……”
“你先回去。”
说话的是付政霖，听话的是姜平乐。
闻声姜平乐眉目一蹙，满目的不甘心与抗拒，但她又不敢忤逆，于是她把矛头转向同为女人的梁枝：“梁小姐，那你们好好谈。”
付政霖的胳膊从她手掌间抽出，动作略显生硬。
包括他脸上那一丝闪过的冷意，梁枝看在眼中，没径直点破。
待姜平乐走了，彼此间氛围沉寂下来，她问他：“刚才演戏给我看的吧？其实大可不必，反正咱们之间也没感情存在。”
“事情办完了？”
说着话，付政霖抖出支烟递过去，明知道她不抽烟。
梁枝如两人在付家泳池那次，自然接过，脸上没什么别扭劲的：“嗯，刚办完。”
从始至终，他都没接触过整件事，她更没跟他提及过一字半点，付政霖调节呼吸，默默的把外套脱下，披在她肩头。
“不需要了，毕竟我怕人误会。”
这几日连续下雨，没到中夏的深城，夜里总会偶谅。
加上酒醉，梁枝两边脸都冻得又红又僵，唇色是苍白的，她把衣服还给他：“借个火。”
“什么时候学会真的抽烟了？”
她捏了下手中烟：“你明知道我不抽烟，还给我发，不就是想探我，也正好情绪不佳，抽根烟缓缓。”
付政霖给她递火，梁枝嘴上叼着烟，小巧的唇瓣很性感，两只掌心护住火苗，轻轻一吸，那股烟呛味瞬间窜入肺管。
“咳咳咳……”
“不会抽就别逞能。”
他欲要伸手去拿下。
梁枝却固执的扭开脸，让他的手抓了个空，学着男人抽烟的姿势，她稳健的抽了两口，才发现抽烟这么简单好学，只是她很不习惯那个味道。
除了苦涩，便还是苦涩。
她甚至有些无法理解，男人都爱抽烟的意义在哪。
“说说吧！”
哗啦一声，付政霖索性把外套丢在一旁的车头，身子倚着车门，语气轻却扬：“离婚应该是你最高兴。”
梁枝面色无异的看他：“我一直很好奇，你离婚真是因为姜小姐回国？”
“当然不是。”
付政霖不如往常，今天穿着高端手工定制的休闲服，右手夹着烟，眼皮沉压半露出的眸子，在夜色中尽显睥睨禁欲。
上下不过三秒的打量，梁枝开口：“早不说晚不说，确实很难让人不遐想。”
“很简单，看你这么辛苦的跟姓陆的接触，于心不忍，想着不如放你自由。”
她神情彻底顿住，一口气顶在喉咙口，浮不上来咽不下去。
“你会这么好心？”梁枝被气得发笑：“再说了我跟陆总怎么了？清清白白，反倒是你跟姜小姐，谁知道有点什么……”
“你倒是说说，我跟她有什么？”
付政霖忽然变得情绪暴躁，冷冷的声线一句打断她，她不娇弱，反而是更高傲的仰头看着人：“你跟她有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最清楚。”
没等他回应，梁枝说：“前有云水山庄，后有楼下卿卿我我，还不够吗？”
而她跟陆忍，不过是介于公事上，有所浅显的交集。
她看到付政霖眸色不动，顺手抖了下烟，她唇瓣张合继续道：“当然，你们之间有什么，我也不会计较追究。”
“那就好。”
两人离得不远，头顶便是路灯照映，男人的脸很容易看清，他黑白分明的眼中，似闪过什么，梁枝没留意。
她把烟凑到唇瓣，再抽一口却是别有滋味：“离婚有冷静期，越早办越好。”
懒懒的烟雾熏在男人面孔上，渐渐剥离开，展露出他那张惊艳冷峻的脸。
付政霖掐灭烟：“到时候我会让杜仲给你拿协议，你签字就行，剩下的事情由我来办，办理手续的时候我再通知你。”
“好。”
梁枝回身看他一眼，问：“那你还上去吗？”
付政霖拿起衣服，挽在臂弯处，他腿很长，迈开直接占到了她身前：“离婚前这阵子，我会睡在客卧。”
她压根不在乎他睡在哪，哪怕是睡在其他女人，又或者姜平乐怀里，那也是他的事。
梁枝只期望，自己能在这阵风波平息后，安安稳稳的把婚离了。
同站在一部电梯内，付政霖稍稍偏头，问她：“你跟姓陆的发展到哪一步了？上床没有？还是连嘴都没亲上过？”
这话的口气，就好似在说：他跟我比，谁的功夫更好？
赤裸裸的揭开羞耻，半分不加掩饰，梁枝往电梯壁侧了点，尽量避开了头顶的监控，她唇瓣紧抿着没出声。
“不说话，看来是他没满足你，要是……”
“付政霖，有意思吗？”
电梯门“叮咚”一声敞开，门外站着人，分别朝两人脸上扫了两眼，梁枝率先提步往外走。
付政霖随在身后，她走得很快，他差点没跟上去：“当然有意思，离婚情分在，我总不能看着你掉进狼窝吧？”
梁枝喉咙哽了下。
脚步顿住，扭转过脸，视线锋利无比的盯着男人，一字一句极其认真：“比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