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狂热不可挡,单手扣在她后脑勺,五指有力灵活,捏得梁枝动弹不得。
“唔,唔……”
付政霖是高高在上的侵略者,而她只是案板上的一条鱼,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不给她换气的空挡,那种窒息又难缠的滋味。
逼得她动了齿。
他嘴皮破了,血腥气蔓延口腔,染红了梁枝丰润的唇瓣。
“嘶……”
付政霖并未退身,面上不恼不怒:“你就是这么感谢给你解气的恩人?”
说话间,他动指捏了下她后颈,梁枝敏感的瞬间绷起,倚着车座呼吸粗重,胸口起伏:“你先惹我。”
闻言,男人似来了兴致,勾唇:“你说说,我怎么惹你了?”
“你可以吻我,但你不能欺负人,得给我缓口气才行。”
梁枝的脸被他挺拔身影笼罩,暗影下的脸红色分明,气息不稳带喘,每一口都覆了他唇间的血气味道。
“那是你技术不好。”
她不服输,故意板着脸:“你明知道,就该让我一点,别总是欺人太甚。”
付政霖的手指骨节分明,很是修长好看,缓缓游移到她下巴上,随即用力一捏,梁枝瞬感疼痛的挣扎了下。
“别动。”
“疼。”
他仔细端详,一本正经的问:“你说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一开口就满嘴带刺,男人可不爱带刺的玫瑰,哪怕再是好看。”
脸被迫抬着,下巴以及腮处又疼又酸,梁枝出声含糊:“你要上车吗?”
“开门。”
付政霖眼底带笑,是笑她的识时务。
把车门锁打开,梁枝无意的轻揉了揉下巴,顺口气:“你去哪,我顺便送你过去。”
“新买的车?”
上车,付政霖环顾一圈,目光跟神情写满不明所以的嫌弃,她声音不大,低低的:“租的,暂时还没全款买车的必要。”
“嫁给我三年,在付家连辆车的钱都没捞着?”
梁枝噎住,如鲠在喉:“我为什么要捞你们付家的钱?”
“装糊涂?”付政霖眼未睁,抬起头坐在副驾驶,一副悠然自得,无谓又清明的样子。
门外人都道她捞付家的钱,实则她一分未取。
“你什么意思?”
他睁开眼,一双明亮冷峻的眸子深黑如不见光的潭底,语速不快:“冯沛文的事你不知道?”
梁枝心口猛然一跳:“什么事?”
付政霖神秘的笑了下,久久未出声,摸出一支烟衔住,指尖轻轻挑动弹走了烟灰,在他身上任何一举一动,都显得异常的优雅矜贵。
“有话直说。”
烟雾一层层升腾,绕在他面庞,再由浮上脑顶慢慢消散掉,而他如雾中的妖精,满眼都透着精明狡黠。
忽地,耳边一阵灼热,付政霖嘴抵着她耳垂:“我告诉你,你能替她负责吗?”
“我能。”
“又拿身体跟我换?”
梁枝扭头,盯着他的脸没说话,迟疑片刻车窗升上,她的手去拨弄纽扣,一颗两颗……
开到第三颗时,付政霖温声吐气:“把衣服穿好,我还没到你想象中那么饥渴难耐。”
他的语气瞬而变得严谨。
梁枝先是沉默,随后出声问:“我小姨到底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
“近一年多,她都依仗着付家的名头四处招摇撞骗,拉拢资源投资,你真半点不清楚,还是装着跟她一块做?”
一股紧促冲上了她脑顶,付政霖声音没停:“就算付家不追究,那些被她蒙骗的投资商,怕也绕不过她。”
他低着脸,梁枝隐约能感到有烟雾飘过来,随即是开窗迎进的风,吹刮在她脸上。
付政霖喊她一声:“梁枝,你要是没参与,趁早跟她撇清关系。”
她依旧没作声,神情略显呆滞。
“没说让你跟她断绝亲缘,而是这件事能不参与,就尽量避开。”
原先每次回家,冯沛文都会下意识劝她跟付政霖好好过,梁枝一直以为家里过得捉襟见肘。
她便顺理成章的认为,冯沛文是不会碰触法律的。
足足半分钟,梁枝从震惊中回过神,出口的第一句话是:“付政霖,如果……要判多少年?”
“那要看她具体涉及金额多大。”
硬着头皮,她再次出声问:“如果主动去报案自首,是不是能从轻处罚?”
付政霖没说话。
沉默片刻,他不动声色的蠕唇轻启:“你有几层把握劝得动她去自首?不是我话难听,她想止损有得是机会,但她为什么没有做?”
利益是个无底洞,一旦钻进去了,很难再清醒。
梁枝尚且哽着一口气,没到非求付政霖的地步不可,求这个字不好出口。
一但出了口,是要付出相应代价的。
她双目绯红,抓起手机要打电话,付政霖厉色一扫:“你打算打给谁?或者说叫谁帮你?”
“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梁枝,别怪我泼你冷水,这事没人能帮得了她。”
车厢本就不够宽敞,他提音吐声,口吻清脆利落,正如一盆冰透的凉水,从梁枝头顶兜头而下。
她没看人,低声拨号码,在接听前说了句:“你当然说话轻飘飘,那又不是你亲人,如果是付家出事,你还能这么淡定?”
付政霖听着她接电话,静静无声,嘴里的烟抽了一口接一口,连续没断过。
梁枝打了三通,脸色也一个比一个沉重。
接近最后一个时,她垂下视线,睫毛在眼底投了层厚影,侧脸腮处微鼓起。
“公司有点事,我先回去了。”
身旁的付政霖忽然开口,梁枝抬起头,刹那间两人视线相交,她看到他眼神中薄弱的嘲意,她面色如常的接道:“这些事,你没插过手吧?”
他目光撇开,掐灭了烟:“都这样,还用得着我动手?”
即便付政霖没插手,冯沛文也无路可走。
梁枝目视前方,面无表情的说:“那就好,这件事我会自己解决的,不会牵连到你们付家。”
“我希望你本事,能像你的话这么漂亮。”
她品着这话,虽是说得无多情绪,可隐隐也有几分贬低的意思。
付政霖一下车,梁枝把门拉上,口吻不咸不淡:“谢谢你今天特意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