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先前门口撞见的姑凉,她心里琢磨出几分意味:“东西送到了,那你先忙。”
梁枝冷着声,说完忙乎起身准备走。
杜仲拉门给她让道:“梁小姐,我送你下楼。”
“谢谢。”
她还客气的说了声谢谢,跟外人温和有礼,却不愿挑眉看他半眼。
两人出去,门被轻轻拉上,再从外推开,间隔不到两分钟。
“不是走了吗?又跑回来干什么,梁枝,别说你忘拿东西,这种把戏我……”
付政霖说话声音不大,不恼不怒,近乎娓娓道来,他睁开眼,看到的却不是梁枝的脸,是一个目光纯净,天真烂漫的姑凉。
女孩有些生怯,低低压着头:“付总监,对不起。”
眉宇蹙了下,他似烦似躁:“出去。”
女孩不但没走,上前蹲下身,以一个服侍的姿态跪在付政霖跟前。
小脸绯红,唇瓣晶莹剔透,两只鹿眼像精灵般纯真。
“付总监,刚才不小心弄脏了你的衣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是不介意,我帮你拿去……”
一双软若无骨的手探在他腰间,看似年轻的姑凉,很会调节氛围,面目之间尽是暧昧。
付政霖抖了根烟,衔在唇上,看着她表演。
“付总监,刚才那个女人是谁呀?”
说话间,女孩双手拿下抚在他膝盖上,咬唇盯着他,那模样看得人心痒难耐。
付政霖却无动于衷,靠在椅子上抽烟,依旧是那副面色淡淡看戏的姿态:“不是谁。”
杜仲进门时,正看到女孩近乎半个身子挂在男人身上。
他捏了把汗,喊道:“小婕。”
女孩回眸,看到门口处的杜仲,脸上的神色处于尴尬与难堪之间,立马从付政霖腿上翻身下来,伸手拉下暴露的包臀裙。
她小着步子,慌慌张张出了门。
杜仲拉上门,沉口气:“付总,梁小姐回去了。”
指尖的烟圈在缭绕,付政霖抖抖烟灰,凑到唇边没吸。
声音低沉悦耳,却是一副嫌弃的口吻:“以后找助理找个正经点的,我这不是盘丝洞,别什么人都往这塞。”
公司业务太多,杜仲一人跟不过来,女孩是新找来的助理。
“是。”
“这个小婕在付氏有关系?”
付政霖不是空有一张皮囊,国外三年进修不白进,浑身本事,从女孩进门起他就看出端倪。
杜仲额间都浸了一层汗:“是孔总的小女儿孔婕。”
“你去跟上边说一声,让孔胜自己选,他跟这位小女儿只能留一个。”
付政霖表面风平浪静,说话的口吻却威严压迫。
他连孔婕一根汗毛都没碰,全程是她在演独角戏,反倒是演得愈发逼真,若杜仲再晚到半分钟,结果就不是父女只留一人这么简单。
“那梁小姐那边?”
杜仲琢磨着,还是硬着头皮问了声。
付政霖朝他侧坐,凌厉的下颚绷紧,咬肌一闪而逝,他只停顿了两秒,声音如常:“去把文件整理一下,待会开会。”
“好的付总。”
……
晚上七点,陆忍约了梁枝吃饭,谈论乔樾办私小的事。
她提包就走,没心思去多想付政霖。
在深城乔樾人生地不熟,开办学校总得打点不少关系,这事陆忍帮他搞定,前提是私小的单子归德行。
梁枝进门,他把单子递给她:“先签个名,回头我再印一份给乔总。”
“陆总,这单子是你谈的,我……”
“当初你小姨把你交给我时,就嘱咐过多照顾点,况且之前那通电话还让付总误会,这单子当是我赔礼。”
勾唇笑了笑,陆忍口吻带着点照拂。
梁枝本意不想接,又奈何不了他一顿劝说。
拎着合同回观澜湖,进浴室洗个澡,她脱下裤子准备擦药。
付政霖回国这些天,没有来家里住过,却突然赶着今晚回来了,大门的密码锁“叮咚”响了两声,随即咔嗒打开。
客厅开着盏小灯,不算明亮,但也看得清。
男人走进门,一抹高大颀长的黑影立在那。
梁枝半边屁股贴着沙发,手里还捏了支药膏,上身的薄短袖被撸到了肋骨处,露出盈盈可握的柳腰。
她皮肤本就白,在灯光映衬下显得更白了。
脑中嗡的一下,梁枝怔了不到三秒钟,转过身卷起裤子往身上套,付怔霖站在那不动声色,看她动作快速凌乱的穿裤子。
雪白的长腿很晃眼。
穿戴整齐,梁枝把手中的药膏塞进包里,问他:“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仿佛他每次回来,都会惊蛰她。
“公司的床睡得不舒服。”臂弯的外套随意一挂,付政霖声音不辨喜怒:“怎么?你哪里受伤了?”
他会这么问,梁枝眼球微动,明显的意外加警惕。
她想都没想,开口:“大腿撞到了。”
付政霖眼皮一掀,看着她的眼神很深,好似在探究她这话里几分真,几分假:“撞到腿,需要用上那种药膏?”
他说话时,那种面色就像是在说:梁枝,撒谎也提前打个草稿,当我傻的吗?
“我没事。”
付政霖的目光依旧绕在她身上,从头到脚的打量:“跟外面那些男人喝酒时,也玩这套欲情故纵?”
他嗓音微扬,有种轻蔑不齿的味道。
跟他三句犯冲,梁枝有口不想辩解。
“我有点累,先上楼休息了。”
“梁枝,你走试试。”
梁枝转身作势要走,付政霖气音压得极低,一句话如从喉骨挤出的:“看见我就走,看见姓陆的就巴不得跟人黏上?”
“你不也一样,跟女人打得热火朝天,今天那姑凉确实好,嫩得能掐出水来。”
她不恼不怒的,迎面对上他的视线:“也是,你何等身份。”
付政霖眸子眯起,危险气息迸发。
两人之间谁都没再出声,气氛僵持,剑拔弩张,就在一触即发时,不知谁的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