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没有外人,除了谢婉。
谢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被划为了自己人的行列,她面色不动的落了座。
孙玫亲自为她倒了一杯茶,开口道:“这是上好的蒙顶甘露,你尝尝。”
谢婉端起茶盏品了一口,顿时赞道:“十分调雪粉,一啜咽云津,香云蒙覆其上,凝结不散,贡品果然甚是不凡。”
她话音一落,那边的郑宇顿时就笑了起来,朝孙依依伸手道:“愿赌服输,一百两拿来!”
孙依依轻哼了一声,气呼呼的从身上取了一百两银票给他递了过去:“喏,给你!”
郑宇拿了银票,面上笑容更甚,欢欢喜喜的收了起来。
谢婉看了看郑宇,又看了看孙依依:“这是……”
孙依依朝她嘟了嘟嘴:“还不都是怪你,我跟他打赌,看你能不能品出这蒙顶甘露是贡茶,我想着你是山上长大的嘛,对茶可能所知甚少,便赌你尝不出来,而他赌你可以。”
“结果你也看到了,我输了一百两。”
谢婉闻言有些无语,她看向孙依依道:“我只是在道观长大,但吃穿用度都是不缺的,我爹娘因着心疼我,府上有什么好东西都是留给我的。我可比一般人过的好。”
“更何况,这蒙顶甘露本就是贡品,我只要有点常识就知道的。”
听得这话,孙依依顿时炸毛了,转头就朝郑宇吼道:“你骗我?!”
郑宇挑了挑眉,笑着道:“没听见么?蒙顶甘露是贡品,这是常识。你自己笨还怨别人?”
孙依依:……
谢婉看了看郑宇,又看了看孙依依,笑着对她道:“好了,郑公子不过是在逗你玩罢了,若他真的是在欺负你,孙姐姐与孙公子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被谢婉一语道破,郑宇面上有了几分尴尬,他轻咳了一声,转头扭到了一边。
孙依依眨了眨眼,似乎有些懂了,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再说话。
孙玫看着眼前这一幕,笑着叹道:“唉,年轻真好啊!”
谢婉笑着道:“孙姐姐不过比我们年长几岁罢了,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怎的说什么年轻不年轻的话?”
孙玫闻言笑了笑,没有接话,眉宇之间有了几分黯然。
眼瞧着气氛就要不好,孙依依连忙开口换了话题,对谢婉道:“你知不知道,昨儿个马语姗被赐婚了?”
谢婉佯装不知,摇了摇头道:“我在府上,对外间的事情并不了解。”
孙依依轻哼了一声:“她就是活该,“整个京城谁人不知,她心仪宁王,连着两次做那下作的事情,还被宁王逮了个正着。”
“更可笑的事,这事儿出来之后,压根没有人愿意娶她,被赐婚的叶家次子,连着宿了两日柳巷,还是被家仆给打晕了抬回去的,马语姗现在简直成了京城的笑话!”
谢婉并不同情马语姗,她只是有些好奇的问道:“叶家次子是她的表哥吧?”
“对。”孙玫点了点头:“他今年已经年近二十,之所以这么晚还未议亲,其实就是给马语姗备着的,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为此,这位叶公子没少被旁人嘲笑。”
明明是个贵公子,可以娶个心仪之人琴瑟和鸣,却偏偏要给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女子当备胎,还是众所周知的备胎,无论从感情上还是自尊上,都是一种打击。
谢婉有些感慨的道:“叶家对马国公府,真是肝胆相照了。”
“什么肝胆相照?”孙依依冷哼一声:“就是巴结而已!”
谢婉摇了摇头:“叶家已经贵为吏部尚书之家,掌众多官员仕途,乃六部之首,若单单只是巴结,根本无须将姿态放的这般低。”
“管他是什么呢!”孙依依嘟了嘟嘴:“反正现在,我们看笑话就是了。”
谢婉点了点头:“你说的有理。”
提起叶家那位被赐婚的,同样身为男子的孙煊与郑宇,都是心有戚戚,颇为同情。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稀里糊涂的过呗。
谈话间,茶已经换了一次,孙玫站起身来道:“春光正好,光坐着也没意思,咱们去湖边钓鱼去。”
她的提议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赞同,孙玫立刻吩咐仆从准备好渔具。
没过一会儿,湖边便支起了四根杆子,郑宇嫌弃孙依依笨手笨脚,便上手开始教她。
虽然他语声里满是嫌弃,可教的却极为细致认真,而孙依依虽然时不时抱怨几句,但也认真在学。
孙玫、孙煊和谢婉,瞧着两人模样,都默默的走远了些。
孙依依没有察觉,郑宇却是发现了,他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继续低头与孙依依争论:“你真笨!这是鱼漂,你应该……“
看着两人和谐的模样,谢婉笑着看向孙玫道:“孙妹妹与郑公子是何时摒弃前嫌的?在马国公府的时候,我还担心他们两吵起来。”
孙玫闻言顿时笑了:“你担心的没错,他们俩确实吵了,那天离开马国公府的时候,正好遇上郑宇,两人仿佛两个炸毛的刺猬似的,你来我往吵的不可开交。”
“吵着吵着,郑宇不知道怎么提到了韩璟,依依当时便哭了,朝郑宇吼,说她也没见过别的男子,觉得韩璟好有什么问题?她一哭,郑宇就有些慌神,硬邦邦的哄了两句……”
“总而言之,他们是不吵不相识,也算是一段佳话。”
谢婉点了点头:“郑家门风甚好,孙妹妹她是个有福气的。”
听得这话,孙玫面上的神色顿时暗淡了下来,她转眸朝湖面看去,苦涩的笑了笑:“其实,嫁对人也不代表将来会幸福美满。”
她话里有话,谢婉没有接茬,只静静的等着下文。
没过一会儿,孙玫从湖面收回目光,转眸看向谢婉道:“谢妹妹,我今日邀你前来,其实是有一件私密之事,想要问问谢妹妹。”
谢婉闻言连忙道:“孙姐姐有什么话直言便是。”
孙玫轻叹了口气:“在马国公府时,谢妹妹曾说过,前朝国师乃是你的师叔祖,据我所知,前朝国师雌黄之术登峰造极,前朝珍妃宠冠后宫却多年未曾有孕,还是国师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