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轻咳了一声:“事情原委究竟如何,你们二人细细道来。”
谢志勇和谢志峰两人,顿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只是说的完全是另一个版本。
在他们的口中,是谢婉早就与秦郡王和王世子勾搭成奸,然后做了一出戏,还得他们两人被带了绿帽子,不仅如此,在他们上门去讨说法的时候,谢婉还让她两个会武的丫鬟,将他们打成了重伤。
楚怀听完,当场就想骂人!
谢姑娘是什么人?!
那是宁王的心上人!是宁王怕她被旁人欺负,特意叮嘱他家云儿与之交好的心尖尖,怎么可能秦郡王父子勾搭成奸?!
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往后宁王颜面何存?!
楚怀当即一拍惊堂木,冷哼了一声道:“放肆!秦郡王与王世子是何身份,岂容你们在这儿胡编乱造?!来人,给我将这两个诬告皇族的混账拖下去,各打十大板以儆效尤!”
谢志峰和谢志勇二人完全没想到,竟然会是这般结果,顿时就慌乱起来。
谢志峰连忙道:“府尹大人,您连查都不查就定了我兄弟二人的罪,是否太过有失偏颇?再者,就算秦郡王与王世子之事是我兄弟二人胡乱猜测,但谢婉她殴打自己的叔父却是不争的事实!我们要告她不孝!”
不孝,乃十恶不赦之罪。
楚怀简直被这两人给气笑了:“不孝之罪,是指不孝祖父母、父母,或在守孝期间成婚、作乐等。你们不过是她的叔父,哪里来的脸面说她不孝?!”
听得这话,谢志勇和谢志峰都傻了眼,他们以为,只要是对长辈不孝,就能定不孝之罪。
不过也难怪他们,毕竟他们连大字都不识几个,还是后来入了京城,开了眼界跟着习得了一些,哪里会知道具体的。
谢志峰的脑子灵活些,傻眼之后立刻就反应过来,哭嚎着道:“我们说的,就是她对我娘不孝!”
楚怀的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这事儿,他不想理也得理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一码归一码,你们污蔑秦郡王与王世子,各挨十大板,至于你们说的不孝,那就让老夫人自己来!”
说完他一挥手,就让人将谢志勇和谢志峰拉下去受刑了。
外间很快响起了哀嚎声,楚怀本想去一趟宁王府,将此事告知宁王,可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看一看情况再说。
谢志勇和谢志峰诬告谢婉不成,反而各挨了十板子。
其实原本他们的伤,还远没有到起不来的程度,之所以让人抬着,无非就是想显得伤重,好衬托谢婉的狠戾。
可现在,他们是真起不来了。
他们越想越呕的慌,恨不得当场吐血三升,然而让他们更想吐血的是,他们发现自己进不去候府了!
候府的下人们堵着后门,冷声道:“小姐说了候府没有二爷三爷。”
谢志勇气的手抖,立刻命抬着他的家仆闯进去,然而候府下人们的态度与以往完全不同,一个个挺身而出,随时要动手的样子。
笑话,挨两下打能多得一个月的月例,还能被小姐夸赞英勇护住,傻子才不干!
谢志勇和谢志峰的家仆却不想干,毕竟他们是装死才逃过一劫,只要一想到那满地翻滚的场景,就觉得浑身疼。
有机灵点的家仆劝道:“主子,咱们就算闯进去了,也打不过那两个丫鬟,更何况两位主子还有伤在身,还是先回去再从长计议。”
想到如诗和如画的身手,谢志勇与谢志峰心里也发怵,恶狠狠的放了两句狠话之后,便灰溜溜的走了。
楚怀在顺天府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人来,当即气的冷哼,说了一句老家话:“啥也不是!”
天渐渐暗了下来。
月挂柳梢,李彧处理完事务回了卧房,看着床榻半晌没有动。
小全子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的神色,见他驻足片刻之后什么话也没说,心头顿时松了口气。
爷是什么性子,他再了解不过了。
虽说这两日爷一直在躲着谢姑娘,甚至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很忙碌,还答应去见了辛贵妃,可事实上,爷心里是一直记挂着谢姑娘的,毕竟,若是不在意,又何必躲?
再者,他每日都状似无意的提起谢姑娘的病情,以及她都用了那些饭菜,爷从来没有打断过他。
依着他看来,自家爷这些日子就是在跟自己较劲,也是在向谢姑娘表达不满。
所以他特意吩咐,床铺可以整理,但东西都不能动,要确保床褥是谢姑娘睡过的,被子是谢姑娘盖过的,枕头也是谢姑娘枕过的。
爷躺进去的时候,床榻上满是谢姑娘的香味。
爷的记性一向很好,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可却没有立刻出声吩咐他更换,可见在爷心里,也是想与谢姑娘亲近的。
小全子,你真棒!
小全子轻咳一声上前,佯装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为李彧更衣:“爷先沐浴吧。”
浴房里的东西,也都是谢姑娘用过的呦!
李彧转眸看了他一眼,微微皱了皱眉,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抬脚朝浴房走去。
李彧下了浴池,小全子立刻殷勤的端过来沐浴用的东西。
李彧看了那些东西一眼,淡淡开口道:“也是她用过的?”
被一眼看穿,小全子也没害怕,反而很是坦然的点了点头:“虽是谢姑娘用过的,可这些都是以前爷用的,总不能因为谢姑娘用了几日便仍了,万一被旁人捡了去,那多不好。您说是不是?”
李彧冷哼了一声:“你的理由倒是多,床铺呢?”
知晓他没生气,小全子嘿嘿一笑:“被子昨儿个才换过的,干净的紧。再者,奴才这不是想着,迟早都是要盖一床被子的嘛,爷提前适应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李彧闻言又是一声冷哼:“你倒是会为本王考虑。”
小全子舔着脸笑着:“为爷着想,是奴才的本分。”
听得这话,李彧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但到底也没在说什么,只闭了眼让他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