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仆人连忙道:“自然是可以的。”
说着,他便打开了锦盒。
锦盒内装着的上好的党参,谢婉微微垂了眼眸,转而问道:“其他的呢?”
仆从们纷纷打开手中捧着锦盒,皆是上等的药材,有当归、阿胶、黄岑等等。
瞧着这些东西,谢婉顿时笑了:“就差砂仁,便能凑一副安胎药了。”
仆人们听得这话,谁也没敢吭声,谢婉收回目光,淡淡道:“快去吧,莫让王爷久等了。”
仆人们应了一声是,关好锦盒匆匆离去。
谢婉看着他们的背影,自嘲的笑了笑,转而对如诗道:“我也好的差不多了,收拾收拾回去吧。”
如诗瞧着她面上神色,有些担忧的唤了一声:“小姐……”
谢婉看向她道:“我没事,咱们出来也几天了,临儿该担心了。”
如诗闻言轻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只默默回去收拾好了行李。
谢婉要离开,仆人自然不敢拦,只能一边为她备好马车,一边急匆匆的派人去宫中禀告。
皇宫,御花园内。
春风拂面百花争相斗艳,李彧坐在凉亭的石凳上,垂眸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在他对面坐着的,是未施粉黛但无一处不是精心装扮的辛贵妃辛清婉。
她伸手想要给自己倒杯茶,李彧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道:“有孕最好不要饮茶。”
听得这话,辛清婉心里顿时涌上甜意,她收回手深情的看着面前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柔声开口道:“难为你特意去了解了这些。”
李彧垂着眼眸没有答话,只端起茶盏品茶。
辛清婉看着他的模样,咬了咬唇,沉默了一会开口道:“阿彧,若是我生下皇子……”
李彧闻言抬眸看她:“你想说什么?”
辛清婉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下定决心开口道:“若是我生下皇子,你……会不会帮他?”
聪明如李彧,早已无须去问帮什么这种话,他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就见不远处有内侍跑向小全子,低声耳语。
小全子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朝这边走了过来。
李彧收了话头,淡淡开口道:“你且生下皇子再说。”
辛清婉闻言面上一喜,在她看来,依着李彧从不轻易许诺的性子,不拒绝,其实就是代表答应,现在剩下的就是,她得生出一个皇子来!
小全子来到凉亭,在李彧耳边低声道:“爷,姑娘她回去了。”
李彧闻言皱了皱眉,开口问道:“病好了?”
小全子看了辛清婉一眼,附耳低声道:“并没有痊愈,奴才刚刚问了,谢姑娘是瞧见送入宫中的那些药材之后,便收拾东西离开了。”
听得这话,李彧垂了垂眼眸,片刻之后抬了抬手,小全子便躬身退下了。
辛清婉没有听见他们说什么,但却听到了李彧那句“病好了”,等到小全子离开之后,她有些好奇的问道:“是何人生了病,需要你亲自过问?”
李彧闻言看了她一眼,缓缓道:“一个让人心烦之人。”
“心烦之人?”辛清婉顿时笑了:“我还从未听你说过心烦二字,可见那人也是有本事的。”
李彧闻言剑眉微挑,轻哼了一声:“确实有些本事。”
他站起身来:“你好好养胎,虽然皇兄不计较这些,但你如今毕竟身在后宫,邀本王前来说话委实有些不妥,往后若是无事,本王不便再来。”
辛清婉闻言,面上顿时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她抬眸看着他道:“可……可我就是想同你说说话。”
李彧垂眸看她,微微皱了眉:“你是贵妃,本王是臣子,应当避嫌。”
说完这话,他没有给辛清婉再开口的机会,转身离去。
辛清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面上一片落寞之色,贴身宫女玉珠进了凉亭开口劝道:“娘娘,此处风大,您该回去了。”
辛清婉没有动,她只是看着李彧离去的方向,低低道:“他终究还是嫌弃我了。”
玉珠闻言在心头叹了口气,开口劝道:“王爷怎么会嫌弃娘娘,听闻娘娘胎相不稳,王爷还特意从王府送了上好的药材来,宫中谁不知道王爷是真心将娘娘放在心尖尖上的。”
听得这话,辛清婉面上扬了笑,顿时又高兴来:“你说的对,他心里是有我的。”
她站起身来,笑着道:“走吧,若是我病了,他又该心疼了。”
玉珠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跟着她朝长春宫走去。
快要出御花园的时候,远远的瞧见了马皇后一行,辛清婉皱了皱眉道:“绕过去。”
马皇后自然也瞧见了她,一旁大宫女芷青皱眉道:“辛贵妃如今有了身孕,越发不把娘娘放在眼里了。”
马皇后看着她的背影,不以为然的道:“随她去,她现在有多猖狂,往后就会有多惨。活在梦里的人,没必要同她计较。”
芷青低声道:“那她肚子里的……”
“让她生。”马皇后冷笑了一声:“她不生,又怎么会梦醒呢?”
“娘娘的意思是……”
马皇后没有回答,而是收回目光开口问道:“你觉得,辛贵妃圣宠不衰又如此目中无人的依仗是什么?”
芷青回答道:“自然是辛家当年的恩情。”
马皇后笑了笑:“陛下能坐稳江山,辛家确实功不可没,但那也只是曾经。咱们陛下可不是什么念旧的人,指着曾经的恩情过日子,她根本不会圣宠不衰。她的依仗,从来不是辛家,而是宁王。”
“旁人都以为宁王是为了江山稳固,这才让出了心爱之人,可他们也不想想,宁王与陛下乃是一母同胞,即便是为了江山稳固要拉拢辛家,一个宁王妃的位置也足够了。”
芷青闻言有些疑惑道:“那宁王为何对辛贵妃这般上心?就连太后都以为,宁王是爱而不得,为了江山作出了牺牲,心中对他多有亏欠,连婚事也不敢太过问。”
“具体缘由,本宫也不知晓。但本宫知晓,宁王对辛清婉这般上心,绝非旁人以为的那般。”
马皇后轻笑了一声:“世人都误会了倒也无妨,但连她自己都以为宁王对她情根深种,就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