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棠回头看着失魂落魄的纶茉,“你想好了吗?”
纶茉没有作声,万千想法在她的脑海之中一闪而过,她一时竟不知道该做何选择。
初棠也不着急,就这般静静地等着她。
好一会儿之后,纶茉才说道,“我答应。”
“真的?”
纶茉坚定地点了点头,“若是能让秦家付出代价,报我苏家的满门血仇,无论是做什么,我都愿意。”
刚刚的一刹那间,苏家灭门的景象在她的脑海中闪过,时至今日,她仍难以忘怀。
不就是虚假的‘认贼作父’吗?只要是能复仇,舍了她这条命都无妨。
见她答应,初棠也不意外。
“既然如此,待我想个周全的法子,寻个机会让你光明正大地去到秦家。”
纶茉顿时便明白了初棠的意思,“你是想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秦鸿的这一桩丑闻?”
初棠点头,“那是自然,他们拿我的名声大做文章,我大可以也效仿一二。”
纶茉将地上的刀捡起,重新收了起来,“好,那我等你的消息。”
初棠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这个包厢,纶茉独自站在原地,久久没有挪步,眼底却满是复杂。
回去的路上,初棠一直静静地走着,她身后的开阳见她这般安静,也没有出声打扰。
回到广凌商行之后,开阳快步走到了初棠的身边。
“小姐,今日的事可还顺利?”
“自然,不日那纶茉便可以进入秦家,近距离接触到秦鸿了。”
“小姐为何要帮她?”
“我自然不止是在帮她。”初棠意味深长道,“我这也是在帮我自己。”
开阳有些似懂非懂,但总归也明白了这是一件对初棠有利无害的事。
墨画也站在一旁听完了她们的话,不过她猛地想起了其他的,便说道,“对了小姐,再过几日便是商行每月一次的拍卖会了,小姐可打算参加?”
闻言,初棠手里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她饶有兴致地问道,“我可以参加的吗?”
“这是自然。”墨画实诚地说道,“小姐你可是商行主人的座上宾,你都不可以的话,那旁人便更不可以了。”
初棠笑着打马虎,她若不是承诺了给他解噬心毒也不会有这般好的待遇。
对了,提起噬心毒,初棠便马不停蹄地走到桌边拿起了桌上的纸,这段时日她白日去回春堂坐诊,晚上便翻阅古籍研究解毒之法。
看着自己写下的字,她的心头微微一颤,如今,也算是初步有成效了……
——
接下来的两日对于初棠来说都过于平淡,直到,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
这日,初棠正如往日一般在回春堂之中,一个宫女模样的人越过其他所有人来到了她的面前。
“你就是初棠?”
初棠无暇顾及其他,便随口应道,“对,我就是。”
“既然你就是初棠的话,那你便随我入宫一遭吧,长公主想要见你。”
初棠一愣,这才抬起头来,“长公主?见我?”
明明这两个词也不是什么奇怪的词,但组合起来,她却有些茫然。
面前的宫女点了点头,“正是,长公主的耐性不是太好,初小姐,请吧。”
嘴上说着恭敬的话,但这个宫女的神色却毫无恭敬之意,这可把初棠看得一愣一愣的。
她狐疑地问道,“长公主可是身体抱恙,所以才召见我?”
宫女摇摇头,“这倒不是。”
初棠也在心里暗道,确实,如若长公主身体抱恙的话该找太医才是,怎么都犯不着找她。
只是如果长公主没有要紧的事情,再看了看面前这样急等着看病的百姓,初棠犯了嘀咕,陷入了两难之中。
终究,心底的声音告诉她,她不能罔顾百姓的病症。
于是,初棠好言说道,“长公主想要见我,可我这医馆之中还有不少人,你看可否通融通融?”
谁知那宫女一听,立马趾高气扬地说道,“你这医馆之中的百姓跟长公主比起来,孰轻孰重还用得着说吗?若不是长公主赏识,凭你一介草民也能入得了公主的眼?”
这话听上去,就让初棠不那么舒服了……
“自古云,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江山社稷的底座便是你口中的百姓,就连当今圣上也要将百姓放在首位,你说,到底是百姓重要还是长公主重要呢?”
初棠的言下之意便是长公主的确还不如自己面前的百姓更加重要,可她偏偏说得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错处。
她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既然我一介草民身份低微,恐怕难担长公主的青眼,烦请你回去转告长公主,就说恕草民自知如草芥,不敢攀附公主的辉光,请长公主降罪。”
初棠既能不出现失误地诊脉,又能在诊脉的闲暇功夫开口回怼,这让不少百姓都惊叹不已。
更何况,她的一番话把先前那宫女堵得哑口无言,宫女的脸色一瞬间铁青了。
想都不想,宫女便道,“这可不行。”
要是没能把初棠带回去,只怕她今日也免不了受到司徒清钰的一顿责罚了,这般想来,宫女也只得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