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是一张俊美无比,稚气未脱的少年脸庞,这张脸跟自己记忆深处那张脸一模一样,没有丝毫改变,一样的眉,一样的眼……
见到少年后,她的第一反应是,怔忡地瞅着少年的脸,未语泪先流,“哥哥……”一说话,她立刻发现了不对,这不是自己的声音,声音稚嫩如孩童。
无语凝噎,执手相看泪眼,说得就是她现在复杂的心境。
少年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神情,轻叹一口气,替她抹去了眼泪,“小懒猪香儿,好久不见了,见到哥哥,就这么不高兴呀,爱哭鬼……”说着,他笑着轻捏她的鼻头。
“我见到哥哥太开心了,哥哥,你们好过份,为什么不带上香儿一起,要独留香儿承受痛苦?”她轻轻摇了摇头,伸手拽住他的手,手一伸出去,她又发现了不对劲之处,这哪里是成人的手,分明是稚龄孩童的手。
乍一见到多年未见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心底堆积的思念,惦记,高兴种种情绪,完全掩去了警觉心,她甚至生出一种贪心的想法,如果这是梦,那么永远也不要让她醒过来。
她要重拾跟亲人朝夕相对的温馨时光,重温记忆深处的一家人在一起的其乐融融。
上官睿哲抬手探她的额头,一脸不解:“香儿,你睡糊涂了,也没发烧呀,怎么说开胡话了,哥哥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啊,我知道了,你不会以为哥哥不带你就去后山玩了吧?”
“哥哥,走,咱们快出去玩吧。”久违的童心又回到了身体里,她嫣然一笑。
“好啦,知道了,贪玩鬼!”上官睿哲纵容一笑,牵起她的小手,向外走去。
本以为出了房门,就能见到久违的家园的样子,出乎她意料的是,屋外是一片雾茫茫,所有的景物,均隐在浓雾中,雾霭重重。
扑面而来的水雾中,隐隐传来属于海的味道,她愣了一下,心底那股不对劲之处,又冒了出来,停下了脚步,“哥哥,空气中怎么会有海的味道?”
走在前面的上官烨磊回过头来,安抚一笑,“小家伙,鼻子好灵,好啦,妈妈正在做饭,她呀,知道你这只小馋猫,爱吃鱼,所以呢,特意让爸爸到深涧里钓的鱼。”
是这样吗?那股不对劲感,越来越浓,她却理不出一个头绪来,脑海里乱成了一团麻。
“香儿,你到底要不要去玩?”上官睿哲好脾气的笑了笑,眉宇间没有一丝不耐。
“我当然要去!”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满眼懊恼,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变得这么冲动了。
微凉的手指伸到了她的眉间,语气温柔,“香儿,不要皱眉,你忘了,哥哥,最喜欢看你笑了,来,给哥哥笑一个。”
打掉他的手,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哥哥,我又不是卖笑的,好啦,快走了,你不是说要去后山探险吗?”
“也是。”上官睿哲不再就这个问题打转,牵起她,向前走去。
不管向前走多久,周遭的景色没有丝毫改变,除了雾,还是雾,而走了这么久,他们似乎一直在原地打转,脚下的路,是一马平川,既没有向上走,也没有向下走,更没有一颗石子。
本能敲响了警钟,不安再度冒出了头,她停了下来,神情戒备,语气严肃,“你到底想带我去哪里?”
上官睿哲应声转头,满脸无辜,“香儿,你不会吧,睡了一觉,就忘了我们所处的环境了,武顶峰上,一年四季,云雾萦绕的,你是不是走累了,对不起,哥哥,忘了考虑你的身体状况,来,哥哥背你好不好?”说着,他背对着她蹲了下来。
心底最后一丝疑虑全消,眼前这一幕跟记忆中的某个场景重叠了,她身体从小孱弱,因为有宿疾在身,走不了几步,就吃不消了,要是外出,都是疼爱自己的哥哥,背着自己出去的。
“哥哥,有你真好。”她眼眶一热,语气哽咽,朝着他的背扑了过去。
上官睿哲没有防备,在她毫无保留的一扑之下,身体一跄踉,直直朝地上扑去,眼看着就要趴在地上之际,他想起身后的妹妹,及时用双手撑住了身体,止住了前扑之势。
蹲稳后,轻斥她:“香儿,你这个调皮的小家伙,你有心疾,以后不要再跑了,我可不想你再受病痛折磨……”
听到久违的叮嘱声,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泪水溢满了眼眶,泪珠成串滑落,亲人的叮咛,关心的话语,触动了她的泪点。
正说得起劲时,上官睿哲身体一僵,后颈处落下了一滴温热的液体,带着炙烫的温度,一滴又一滴落在他的皮肤上。
心里一紧,故作轻松的一笑,“香儿,坐稳了,哥哥要出发了。”说完,他背着她箭步如飞,快速在浓雾中穿行,如履平地一般。
“哥哥,你好厉害,要是香儿也能像你一样,该多好?”看着他毫不费力奔跑,她羡慕不已。
“香儿,相信哥哥,这么特别的你,绝对是不凡的,将来你一定会比哥哥还厉害。”上官睿哲安抚着她。
“哥哥,那你要答应香儿,不管你去哪儿,都要带上香儿。”事隔多年,她终于说出了心里的渴望。
“这个嘛,哥哥要考虑一下。”上官睿哲故弄玄虚,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她。
“不行,你必须答应,你要是不答应,回去后,我就跟爸爸说,说你今天又食言了,忘了男女有别,又给我换衣服了,哼,哼……”她难得露出了娇蛮的一面,威胁着他,那种被亲人抛下的痛苦,真心不想再承受了。
上官睿哲头皮一麻,想起了老爸不留情的惩罚办法,为了自己不受皮肉痛,他决定识时务为俊杰。
忙出声求饶,语带讨好,“好香儿,求你了,千万别说,好,好,算我怕了你了,我答应你还不行……哎呀”
分神讨好妹妹的他,没有留意脚下,正说着,被地上的突起绊住了,左脚踩住了右脚,整个人因为惯性作用,朝前扑跌而去。
在扑向地面的前几秒,他快速反转了身体,将背上的妹妹抱在了怀里,用自己的背,承担了跌倒在地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