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程安牙关发颤。
“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
程安快步离开，脚下还踉跄了一下。
景慎之的手蓦然一紧，下颚紧绷，随即很快挪开视线。
沈云初往程安离开的方向看了眼。
眸中闪过一道暗光。
她脸上笑容消失，低着头走到景慎之办公桌面前。
“慎之哥哥，我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沈云初语气忐忑。
好像做错事的孩子。
不同于开始的温和，景慎之语气淡漠几分：“没。”
“我在国外的时候，一直都很想来国内上班，老师要是知道我过来陪着你，她一定会很高兴。”
沈云初声音幽幽，有些哀伤。
景慎之紧绷的神情松缓些许。
“好好待在这里上班吧，有什么事情找孙翔就行。”
“嗯。”
沈云初微微点头。
她看得出来，景慎之此刻的心情不太好。
不过没关系。
她的时间多得很。
“那我先出去了。”
“嗯。”
程安来到停车场，凌河刚要上去。
二人恰好碰到。
“这路段的交通是真不好……诶，安安，你怎么了？”
程安好像没看到她似的，一股脑往前面冲，凌河连忙拉着她。
这才发现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
“你没事吧？”
程安摇头：“没事。”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随便扯了个理由：“今天早上没有吃早餐，有点饿……”
“啊。”
凌河顿时皱眉，“项目都汇报完了吧？”
项目？
哪里有什么项目需要汇报。
不过就是景慎之吩咐事情她照办而已。
她闭了闭眼：“汇报完了，回去吧。”
“好。”
见她心情不佳，凌河什么都没说，牵着程安上车。
上车后。
程安闭上眼，脑子里，沈云初的笑容挥之不灭，还有她说的话……
她们长得很像。
景慎之纵容她，堂而皇之的让她空降。
这些事情……太熟悉，当初，她也是这样来到景盛集团的。
“你知道沈云初吗？”
鬼使神差的，程安半睁开眼睛，问道。
凌河眼神闪躲：“太太怎么问这个？”
“就问问。”
都不用多说了。
凌河的反应，已经说明一切。
看来，这个沈云初的存在已经不是一朝一夕。
那她为什么从来没有发现过呢？是沈云初从来就是个无关轻重的存在，还是……景慎之把她照顾得太好。
算了，算了。
这些事情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程安捂住自己的脸，把那股酸涩的感觉用力咽下。
结束工作。
程安回到家里，洗了澡。
卧室阳台正对着街道，空旷而寂静。
程安伸了个懒腰，吃了片维生素，刚要回房间睡觉，余光瞥到街道一处。
那儿，似乎停着一辆车，影影绰绰的路灯下，身影被拉得很长，一只手揣在口袋里，姿态散漫……
距离有些远，看不清楚，只是程安能感觉到，那道人影也正看着她的方向。
程安揉了下眼睛。
生怕自己看错。
可等她再看去的时候，那道身影已经不见了。
好像，就是她的错觉。
肯定是她想多了。
程安扬唇嗤笑一声，关上阳台的窗户，回房间睡觉去了。
街道拐角，黑色迈巴赫几乎藏匿在夜色里。
一只手搭在半升的车窗上，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燃烧一半的香烟。
孙翔回头：“四爷，回去吗？”
香烟被掸进垃圾桶上面的烟灰缸里，后座男人声音冷冽：“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