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沉得住气。
可毕竟年轻。
情绪藏得并不好。
景老太太刚知道程安才是她的外孙女的时候，她是惊讶的。
对程安，她实在喜欢不起来。
知道她的身份，起初的惊讶过后，就有点头疼了。
要是这个消息传出去。
景家就要变成所有人的笑柄，一错再错，更不可能。
她不能认这个外孙女。
更不能让她和景慎之在一起！
“事情是什么并不重要。”
景老太太喝了口茶。
她把杯子放下，从包里拿出程安的护照和一张支票，递给她。
“你的证件都被慎之拿走，离开不了这个地方，这些我都能帮你解决，现在，我只要求你做一件事。”
“什么……”
程安喉咙像是梗着一团棉花，连强撑出来的假笑都维持不住。
“离开慎之，离开海城，从此以后，不要出现在我们景家人面前，支票里的钱，足够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支票上。
巨额数字，刺得程安眼睛发酸。
她有预感，景老太太知道了什么，可纵然如此，她依然选择把这个秘密保守下去。
她的身份本来就是不被承认的。
认下她，对景家，对景慎之都是耻辱。
或许。
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程安两只手紧紧交握，仿佛这样，才能保留着身体里仅存的温度。
“我求之不得。”
程安扬起笑容，拿起支票和护照。
“能离开这个地方，再好不过了。”
“待会离开，我会让司机送你去码头，会有一批货物运送到国外，慎之不会想到你会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老太太想得周全。”
程安讽刺的夸赞一声。
景老太太下意识要训斥，见她脸色苍白，终究有些不忍：“你不要怪我，怪就怪缘分作弄，以后的日子好好过吧，怪就怪那些人走错了路，害了你们这些做晚辈的。”
程安有些看不透她，说她无情，可对靳北那么好，说她有情，可一直到现在，她也没觉得自己有错。
话不投机，自然不必再聊。
程安把东西放在包里：“我和景园的人说的是两个小时，时间差不多了。”
景老太太把司机叫进来，程安跟着司机离开。
为了不引人注意。
司机还特别仔细的开了一辆很不起眼的车。
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街景，程安拿出手机，摁下关机键。
这一次。
她应该可以离开了。
看着车子渐行渐远，周嫂搀扶着景老太太：“老太太，您对她已经仁至义尽，您也是为了景家着想，别难过了。”
景老太太叹了口气。
“木已成舟，都晚了。”
“那四爷那边？”
景老太太幽幽的看着面前的茶杯，半晌，开口道：“把云初叫过来，不过是没了一个女人而已，总会有其他人能替代的。”
抵达码头，已经是三个小时过后。
夜色已经黑了，码头还亮着灯光，程安穿着单薄，站在一边看着工人忙碌。
海风夹杂着腥气。
她还记得，之前陪景慎之出国时候的模样。
那是她最高兴的时候。
早知道要分开，在一起的时候……就应该多缠着他了。
程安嘴里发苦。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宝宝，我们要走了，以后只能我们娘俩一起过了，不过你放心，妈妈会好好照顾你……你别恨你爸，他多可怜啊……”
景慎之比她……可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