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出关安排在夜晚。
后山灯火通明，接人的队伍将通往后山的小路挤得满满当当。
宁曦借着燕云笙的面子，得以在一旁的石头上寻了个高处的好位置偷看。
银翘在她身边，轻声道：“人出来了。”
她们站得高，也比下面的人群更早看到从蜿蜒的小路后出现的大长老。
阿闲唤他曾祖父，但除了一头银白的头发外，根本看不出他的实际年纪。
燕云笙说过，大长老年近八十，在燕祟山上做了半辈子的长老。
夜色朦胧，但宁曦还是看清了他微微泛白的唇色。
不知为何，大长老的这幅模样让她想起了某个人。
“你说他会不会是装病，将计就计诈我们？”宁曦忽然道。
银翘微怔，“不会吧。”
宁曦也觉得自己多虑了，抿了抿唇，接着看向下面。
大长老在护卫的簇拥下走了出来，二长老连忙带着其他人迎上前来。
燕家家主站在最前面，燕云笙紧随其后，而阿闲站在队伍最边缘的位置，不吭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大长老的眼神扫过人群后还是锁定住阿闲。
“阿闲，过来。”他低沉的声音传开。
阿闲身子一僵，不得不走上前，任由大长老捏住了肩膀。
“老夫闭关这些日子，你的武功可有长进？”大长老挟住他的肩，忽而眼神一怔，“谁教你练体能了？”
阿闲趁他怔忪脱开他的魔爪，退后了一步，“孙儿看古籍时摸索出来的。”
“效果不错，继续坚持。”大长老的神色隐约和缓了些。
阿闲表情一僵，意外地看着大长老，然而此刻大长老的眼神已经看向燕云笙。
“这些日子，山下可有异动？”大长老对她说话时，神色不由得严厉起来。
燕云笙行了一礼，恭敬道：“回祖父的话，山下一切如旧，唯有一件大事，待祖父休养好我再来禀报。”
大长老点了点头，“你办事利落，但遇事不能过急，万事要以家族利益为重，家主和老夫都对你给予厚望，你可莫要步了他的后尘。”
燕云笙垂首，“孙女谨记。”
燕家主上前一步，扶住大长老，“父亲，家里一切都好，您宽心便是。您刚出关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就是，燕祟山又不是离了你不能转，你就不能少操些心。”二长老眉头紧拧，没好气道。
大长老又被人簇拥着离开了后山。
路过巨石，他脚步放慢了些，抬头看向石头高处，什么都没看到，又收回了眼神。
过了许久，外头的声音消失，宁曦和银翘站起身来。
“他发现我们了。”银翘道。
“发现就发现，我们是被长老院请上山的，又不是偷着来的。”宁曦从石头上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向空无一人的后山入口。
两人一前一后潜入后山的天泉，大长老出关，这里便无人看管。
银翘凑到水旁细细观察了一番，“水被投了毒，黑羽没说谎，运功者吸收毒素后会丧失武功一段时间。”
“你都能发现，大长老也会发现。”宁曦淡淡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从后山中出来，银翘与她便兵分两路。
银翘往山下去，宁曦则直奔东边的嫡系所居的宅院。
今夜的嫡系宅院灯火通明，二长老眉头紧蹙离开了正厅，屋里只剩下大长老与燕家主。
人尽散去，大长老脸色苍白，瘫倒在椅子上。
燕家主连忙上前，“您在后山遇到此事，燕祟山定混入了外界的细作，儿子派人暗中在山中调查，已经锁定了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