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曦回头,看向说话的人。
这人比其余两人高了些,和同伴一样都戴着面巾,却依旧遮不住脸侧极为显眼的伤疤。
他垂着眼帘,宁曦看不到他的眼睛,只觉得这人眼睛的弧度很漂亮。
但再漂亮,也比不过旁边丑陋的伤疤惹眼。
宁曦有些不忍地错开视线,“怎么了?”
那人指了下另一条路,“好像是这边。”
宁曦看了看那条满是积雪的小路,微微蹙眉,“那边一看就很少有人走,不对吧?”
那人沉声道:“主子,您的客房在南边,眼前只有这条路向南,其他的路方向都不对。”
这是最简单的道理。
宁曦不得不承认她犯了最低级的错误。
“咳咳,你说得对,最近事多,脑子真是不够用了……走吧走吧!”
回到院子,宁曦推开房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她将披风随手放到一旁的软榻上,然后招呼其余的人坐下。
三人互相看了看,站在原地没动。
宁曦也不坚持,便就这样问道:“让你们查的事有头绪了吗?”
这些人是从山下来的,除了送银子和东西外,银翘还吩咐他们查景瑢留下的那些产业。
其中一人回答道:“回主子,我们的人已经将条目上的产业都查过一遍,所有商铺正常经营,账目也都没有问题。”
“只是有件小事属下们觉得奇怪,这些商铺的账目都在半年前重新整理过,商铺的老板们也说那次东家查账声势浩大,就连几年前的陈年烂账都被挖出来细查。”
宁曦神色未变,接着问道:“可查明何时挂在燕宁商号名下的吗?”
那人行了一礼,“属下们查到这些商铺在近一年内陆续都被一家没有具体名字的商号收归,而这家商号则在一年前便在燕宁商号名下。”
“那商号背后的东家是何人?”宁曦又问。
那人垂头,“属下无能,查不到。”
宁曦想了想,起身去书案写了一封信,回来递给他,“去将这封信送回南诏韦伯伯手中,定要他亲自接收。”
她又写了一封,递给另一个人,“这封给方姨,拜托她务必将这个商号的来龙去脉查清楚。”
那人领过信封刚要走,宁曦忽然叫住他。
“你别去了,你去。”她看向第三个人。
那人拿着信走后,宁曦才轻声道,“你的伤疤太过惹眼,还是跟在我身边吧。”
她说着,又从一旁找出一个小药瓶扔给他。
“祛疤的,先用着试试。”
那人捧着药瓶,连声道谢。
“你叫什么名字?”宁曦垂着头倒水,漫不经心地问。
“王京。”他沙着嗓子回答。
宁曦提着茶壶想了一会儿,“我就叫你阿京吧。”
“属下谨遵主子安排。”那人又行了一礼。
宁曦端着茶杯坐下,喝了两口茶水,缓缓道:“有件事我要你去查明,此事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银翘。”
阿京虽裹着面巾,但很明显地一怔。
宁曦召他到跟前,压低声音道:“大长老闭关,你去查一下闭关的缘由。”
阿京领命离去,宁曦望着他的背影蹙了蹙眉。
也不知这人是否忠心,若让银翘知晓此事,定会猜到她的打算,从而劝她放弃。
可事到如今,她除了做这件事外还能做什么。
她不知道,也不想深思。
只要能有这样一件有意义的事去做,她便觉得松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