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他疑惑地看向宁曦。
“这茶叶怎么回事?”
他知道这位宁姑娘不缺银子,但再不缺也该有个限度,连世子爷都想要的茶叶,她能随手送自己一罐,这岂止是不缺银子?
宁曦淡淡道:“我没骗人,我家男人在南诏种茶,这是他低价从庄头那买的。”
“家里不爱喝茶,留着也无用,还是给你们这些读书人品吧。”
掌柜眉头一皱,“你自己不也读过书?”
宁曦怔了一怔,讪笑道:“那也和你们这些上过学堂考过功名的男人不一样……方才那位世子是什么人啊?”
掌柜成功被她转移了注意力,提到此事又不免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北燕只有一位世子殿下,便是桓王的独子,如今桓王府在京都权势滔天,快比得上燕府了。”
“这么夸张?”宁曦佯装吃惊道,“看来以后生意会好做不少。”
掌柜叹了口气,“谁又说得准。”
宁曦笑了笑,扯下面巾到后院接着抄写书籍去了。
掌柜在前堂踱步缓了一会儿,忽然停下脚步,看向后院的方向。
“不对啊,她一个南诏人,不认识桓王世子,怎的却知道燕府?”
后院。
宁曦关上房间的木门,面上强撑着的笑容瞬间消失。
新东家是桑祈。
桓王府和景瑢关系亲密,桑祈更是助他多次,即便最后那次两人闹了不愉快,但在明面上他们还是盟友。
还真有点安排后事的意思呢。
宁曦紧抿着唇,她不知自己现在这般心境是否正常。
她宁愿来的人是燕子期,那她还能欺骗自己景瑢在布局。
可眼下的情况,俨然不是景瑢出手的习惯。
也许她真该认清现实了。
……
五日后,新东家送来新的记账样本,宁曦看过最后一页的印章,跟掌柜辞别。
客栈,银翘似乎猜到她要回来,正等在门口,跟着她一并进了房间。
没等银翘开口,宁曦先说话,“我不会再惦记他了。”
“明日让人给桑榆传信,就说我要求见北燕陛下。”
银翘被她突如其来的转变震住,眉心蹙了蹙,道:“此事不难办,但为何是桑榆?”
北燕掌权的无非是桓王府和燕府,北燕皇帝不过是个傀儡,根本说不上话。
“燕府和桓王府都不堪托付,北燕皇室受制于双方多年,若能有机会吸收像宁家军这样强劲的军队,他一定有求必应。”宁曦道。
“另外,燕祟山不满燕子期擅自行动,之前就有意与景瑢联手牵制燕府权力,他们也会对宁家军投靠北燕皇室乐见其成。”
银翘对此没什么意见,但依旧担心她的情况。
“你真的想明白,要带宁家军去北燕吗?”
宁曦垂眸,“南诏不可久留,北燕不算绝佳的选择,但就眼下情势实在别无他法,我会尽力给宁家军争取有利的条件。”
“银翘姐,有些事虽不在眼前,但只要发生便是大祸,我知道这个决定听起来难以理解,但总得有人做出决定。”
“我明白,你是为军队好。”银翘点头,“只是此事一出,无论是宁家军内部还是南诏百姓,都会对你有所怨言,你可想清楚了?”
宁曦浅浅勾唇,“若没想到这些,我岂敢踏步到此处?”
……
无影联络到桑榆的次日,她便在桑榆的帮助下混进了北燕皇宫。
七公主坐在宫苑里的秋千上,荡着腿轻轻摇晃,打量着她脸上的面巾。
“你照过镜子吗?”
“这东西在你脸上一点用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