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两人有来有回的对话,宁远舟一直不苟言笑。
“你跟我说实话,假死离开南诏的主意是谁给你出的?”他低声问。
宁曦眉梢轻扬,“自然是我自己,你为何这样问。”
宁远舟冷着脸道:“两件事相隔不过一月,我很难不多想。”
提起那件事,宁曦本挂着笑的嘴角悄然放平。
“不是我要惹你伤心,只是小曦,他已经死了,你再不接受也只是在折磨自己。”宁远舟皱着眉,心疼道:“当初爹娘离开时你也是这样,一蹶不振整整三年,如今为了他难道也要赔进三年吗?”
宁曦捧着杯子喝茶,不说话。
“你推景瑢称帝,后来又假死逃出皇宫,这些事我都没说什么,小曦,我和义父义母的想法是一样的,只要你能高兴,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可是你这样不肯面对现实,叫我们怎么能放心?”
“哥。”她忽然喊他,“你猜的对,我觉得这件事太过蹊跷,我不死心想去北燕看看。”
“但你放心,若这次去过后一无所获,我不会再欺骗自己。”她缓缓道。
宁远舟眉头紧蹙,但听她这么说也不舍得反驳,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韦伯伯,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宁曦看向韦兴仁,“你和兄长找个借口,将各地的宁家军调到房州边关来。”
韦兴仁浓眉竖起,“胡闹!调兵是多大的事,你还要调十万兵到边关?先不说这般行动定会闹得人心惶惶,单说此事若让北燕知道,他们定会借机向南诏出兵!”
“你和那小子一个两个甩手走人,将南诏江山甩给一个半大的孩子,这个时候万不能同北燕起争执!”韦兴仁坚定道。
宁曦却道:“若是其他军队,北燕或许还会挑衅出兵,但若是宁家军,他们必不敢有动作。”
韦兴仁明白她的意思,北燕与宁家军曾有数次交手,都没有讨到半分便宜,他们一直惦记的兵器图纸也没能弄到手,这种情况下,生性多疑的北燕人不会贸然出兵。
可韦兴仁还是不放心,“不行,此举太过惹眼,除非你告诉老夫你要做什么?”
宁曦道:“我想给宁家军换个地方。”
对面两个大男人愣住。
宁远舟先反应过来,“宁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宁曦认真地看着他说道:“南诏容不下定南王府,也容不下宁家军,若景瑢还在或许一切还有余地,但现在这样,我必须要给宁家军找一个靠得住的容身之所。”
若是以前,她还可以等爹娘回来,一切由爹娘做主,可景瑢死了,红玉佩不知所踪,任务不可能完成,爹娘也不会再回来,只能她自己来承担这些事。
银翘说得对,宁家军只认她和定南王府,既如此她又何必要想那么多。
韦兴仁还没反应过来她说的容身之所是指哪里,宁远舟已经拍案起身。
“那是北燕,先不提从前与他们之间的恩怨,只说你和景瑢与北燕朝廷的瓜葛,他们怎会如你所愿接纳你的人?”
宁远舟快气得背过气去,在他看来,宁曦已经被景瑢去世的事打击到人都疯了。
宁曦却淡定地说道:“北燕人唯利是图,只要对他们有利,什么仇怨都可以放下,他们一直忌惮宁家军,若有这样的机会一定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