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平阳侯主张增多对军士家眷的嘉奖和补偿,以表朝廷对将士的体恤和周到,让将士们没有后顾之忧。而韦伯伯主张将这些补偿折成现银,每隔一段时间直接发放到将士手中,以表优待。”景瑢道,“倒都有道理,你怎么看?”
“一起呗。”宁曦挑眉道,“发一半给将士,再一半给家里,这样不行吗?”
景瑢微怔,“好像可以。”
“所以你这段时间忙到见不到人影就是因为这件事?”
景瑢眨了眨眼,好似现在再说是会显得太假。
“还有别的事。”
“景瑢。”宁曦打断了他,指了指桌上的茶壶,“我渴了,帮我倒杯茶好吗?”
景瑢起身去倒茶,递给她时眉心蹙了蹙,“怎么是凉茶,这么晚喝对身体不好。”
“无妨。”宁曦低头喝茶,“对了,许久没见谢允了,他人呢?”
景瑢一噎,“他,他家中有事,回北燕处理去了。”
“他不是早就和家里断绝关系了吗?”宁曦喝完茶,又从景瑢手里拿过茶壶,自己倒了一杯接着喝。
景瑢看着她,心不在焉道:“许是有重要的事吧……别喝了,我让人给你上热茶。”
宁曦拉住他,将满杯的凉茶塞到他手心,“你还没喝过吧,尝尝吧,甜的呢。”
她轻笑,景瑢对上她微弯的眼眸,一时说不出拒绝的话,便接过喝了一口。
很凉,凉得好像胸口都在漏风。
这根本不是平日里喝的凉茶。
他蹙眉,用手捂着嘴,但还是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得脸色涨红,但更能看出他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白。
宁曦起身倒了一杯正常的热水,递到他面前。
景瑢抬头看了她一眼,欲要接水的手又收了回去。
他硬是忍住了咳嗽,蹙着眉看她,“小曦……”
“你到底怎么了。”宁曦沉声问,“你想好再告诉我。”
“我没事,只是最近感了风寒才……”
不等他说完,宁曦便将手里的茶杯狠狠放下,转身回到床榻。
床帐在面前翻飞落下,最后严丝合缝,将里外隔成两个世界。
景瑢最终什么也没说,离开了明阳殿。
殿门关上的一刻,宁曦撩开床帐,怒瞪着紧闭的大门,暗暗咬唇。
次日,景瑢不知从哪儿找来的药,下了早朝就让人一并端着回到明阳殿,当着她的面喝下,然后又陪她用了早膳才走。
她找来银翘,吩咐了几句,黄昏前银翘便带回消息。
“是太医院开的药方,属下看过,是治风寒的药。”银翘抄了一份,递给宁曦,“药性猛,但见效快。”
果然过了几日,宁曦再没听说景瑢身体不适。
她私下里还找过景长珞,小长珞说景瑢不像从前那般忙起来一口饭都不吃,现在会按时用膳,但也只是完成任务般塞两口就放下。
至于公务,看起来倒是比从前更忙了。
临近年关,连小长珞都被放回去跟云妃团聚,景瑢依旧日日在御书房,任谁去劝都不好用。
宁曦冷了他两三个月,这日大雪纷飞,她披着一件青绿色的斗篷出现在御书房外。
黑羽看到她,惊得好半晌没说出话。
“他在吗?”宁曦站到廊下,将斗篷摘下,看向黑羽。
黑羽回过神,连忙点头,“在的,您直接进去就是。”
大门推开,宁曦走了进去,景瑢在书案后,旁边摞着的奏折快比他都要高。
几日不见,他好似又清减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