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瑢笑着摇了摇头。
“同他有仇的人不是我,我又有什么可同他说的,还是等他死后到下面和他亲自说吧。”
宁曦莫名觉得好笑。
“你这话说得好狠。”
“你也不赖。”景瑢夸了回去。
两人相视一笑。
出宫路上,宁曦忽然道:“多谢你。”
景瑢微怔,随即反应过来,轻笑,“你我之间何必客气。”
“景瑢。”她拉着他的衣角,“皇帝说当年害我爹娘的还有燕家人。”
景瑢一愣,“燕家人?”
宁曦点头,“皇帝说是北燕的燕家人,但我觉得可能事情没那么简单,你说过我爹娘曾去过燕祟山,我想会不会和他们有关。”
“景瑢,你能不能帮我?”
此事问他最方便,只是她不确定他是否能答应。
他对燕祟山讳莫如深。
景瑢眉心蹙了蹙,但却没什么犹豫,一口答应下来。
“我传信回去,你别着急。”
宁曦点头,“多谢。”
回到王府,宁曦又进了祠堂,这次她连景瑢都没让跟着,只一人进去了。
幽暗空旷的房间里,宁曦跪在蒲团上,望着并排摆放的牌位,神色呆滞。
“爹娘,女儿不孝,没能一早发觉事情真相,不过无论有多少困难,女儿都会给你们讨回一个公道。”
她垂下头,看着地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南诏已经没什么可留恋的了,等这边事情办完,我便去北燕查明真相,宁家军和商号留在南诏,也不必因为我这些行径而被朝廷问责。”
“爹娘,女儿好想你们,等你们回来,我什么都不要管,就跟在你们身边,做个不必动脑子费心思的傻子。”
……
几日后,皇帝突然被人扶着出现在早朝上。
殿外忽然想起击鼓声,不多时,宁曦带着几人进到大殿内。
皇帝站在高位,表面上居高临下,实则神色疲惫不堪,连眼皮都快抬不动。
一行人跪在当中,宁曦没让他们说话,只将几份诉状和供词交到景瑢手中。
景瑢接过看了一眼,又送到台阶上,递给皇帝。
皇帝看都不看,直接摆手。
景瑢便将这些东西交给一旁的太监,几个太监拿着东西给下面的朝臣们传阅。
殿内逐渐陷入一阵令人窒息的死寂。
不知是谁牵的头,一个人先跪了下去,而后所有人都跟着跪了下去。
殿内唯有宁曦和景瑢两人站着。
宁曦接过太监递还回来的诉状和证词,当朝读了起来。
众臣垂着头,大气不敢出,头也不敢抬。
宁曦平淡却有力的声音在大殿上空盘旋许久,她说完后又将证词交给这些证人,由他们接着念。
所有念完,已经过去两刻钟。
“父皇在上,还请给定南王府一个交代。”她淡淡道。
皇帝半边身体依靠在老太监这边,无力地道:“随你,都随你。”
宁曦看向景瑢,“那就请太子殿下拿主意吧?”
景瑢看向皇帝,行了一礼,“既然当年之事另有隐情,那就先让刑部受理重查此事,若查明后一切属实,儿臣会替父皇安排好一切。”
皇帝闭了闭眼,什么也没说,扶着老太监地手离开大殿。
景瑢回头看宁曦,宁曦也看着他。
差不多了。
又过了几日,刑部的文书呈了上来,景瑢拟了一份旨意,宁曦一手拿着旨意文书,另一手拿着佩剑,来到明阳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