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瑢先进去,老太监留了宁曦在外面。
“老奴有件事想问太子妃,太子妃可知四公主今日去了何处?”他讪笑着问。
宁曦摇头,“我与她近来并无往来。”
老太监哦了一声,没再问,宁曦却又开了口,“总管以为大公主四公主还有五皇子为何不来?”
老太监闻言疑惑地看着她,“太子妃此话何意?”
“万事有因才有果,总管是眼明心亮之人,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宁曦冷声道。
老太监怔住,他当然听懂了宁曦的意思,但却不敢相信她敢将这话说出口。
“太子妃你……”
“总管也不必再派人去请各宫皇子公主了,陛下病重他们岂能不知,若要来自会前来,您又何必上门去讨不痛快,倒显得陛下更加难堪。”她没给总管留半点余地。
许是因为今日是爹娘忌日的缘故,她一靠近明阳殿便由心地厌恶,时至今日她也无需再装恭顺,便有什么就说什么了。
景瑢从殿内出来,给宁曦递了个眼神。
宁曦不知他葫芦里埋的什么药,但也没追问,便走了进去。
景瑢目送着她绕过屏风,身影消失不见,才收回视线。
正对上老太监错愕的表情。
“总管怎么了?”
老太监呆滞地看向他,“殿下觉得大公主为何不来探望陛下?”
景瑢闻言温和地笑了,“自作孽不可活。”
“……”老太监暗暗抹了把汗。
这对夫妻好像哪里变了?
宁曦走到内室,像往常那样行礼问安。
皇帝没力气说话,抬了抬手指示意她起身。
谢允主动告知了皇帝的病情,“陛下中毒颇深,今日动气引诱毒发,需得用药好好调理一段时间才能下地。”
能让谢允说出这番话,看来皇帝的病确实很重。
宁曦坐到龙榻边缘,看着皇帝却对谢允道:“有什么办法让父皇能开口说话吗?”
谢允对她的问题没有半点疑惑,答道:“我可以扎一针给陛下提口气,但只能维持两刻钟。”
“足够了。”
谢允回身去找银针。
皇帝是病重,但只是没力气说话,意识还是清醒的。
他看着宁曦用冷冰冰的眼神打量自己,听着两人的对话,终于忍不住表露出一丝慌张。
他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谢允一针下去,皇帝倒吸一口气便喊出声来。
门外的老太监听到声响就要进去,却被景瑢拦住。
“总管别急,大夫和太子妃都在里面,他们两个都是懂医的,若需要人他们自会出来求助。”他淡淡道。
总管看了眼里面,到底相信了景瑢的说辞。
不知何时,明阳殿外多了几匹巡逻的禁军。
自从上次姚太尉助景怀瑜造反后,禁军就交给了肃国公暂管。
皇帝喊了几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宁曦和谢允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他终于知道怕了。
“你敢……”他手指颤抖着指向宁曦。
宁曦神色淡漠,“您误会了,我只想得您几句实话,并非对您这条命有想法。”
谢允悄然退到屏风后。
宁曦接着道:“当初我爹娘死于边陲一场大火,那场火是有人蓄意安排的,您知道吧?”
“是北燕那群俘虏做的,你不是很早就知道了吗!”皇帝道。
“北燕俘虏一并死在那场火里,现下死无对证,您当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宁曦从怀中拿出一张纸,展开给他看,“陛下瞧,这是房州知府的供词。”